裴瀚洲看得鼻酸，喃喃道：“我怎麼會嫌棄你親手做的東西？”
不過他倒是好奇，裏麵翻開有什麼東西。
他把防塵罩打開，取出那個杯套，慕卿卿設計得很細致，外麵邊緣處有裴字暗紋。裏麵翻開，有一行白色的繡字，寫著：“裴瀚洲小朋友兩歲生辰賀禮”。
裴瀚洲笑了笑，繼續往下看。
三歲的手繪故事書，四歲的肖像畫，五歲的樂高玩具模型……
八歲，是一個空的雕花檀木盒。
旁邊的紙上寫著：「我知道，這一年你失去了媽媽，一定很難過。我知道，這一年，你回到裴家，被迫長大，關於媽媽的心事不能和任何人說。這個小小的木盒，可以存放舊照片、或者別的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我知道，你很想她。
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跟你分享我的媽媽。她人很好，溫柔、強大、善良、堅韌，她如果知道你對我這麼好，她會想疼愛我一樣疼愛你。」
裴瀚洲哽咽著點頭，“你的媽媽，不就是我的嶽母嗎？我當然願意。”
慕卿卿很用心，每一歲都準備了相對應的禮物。
十四歲，是一把鋒利的鍛刀。
慕卿卿寫：「那天你提起過，出國前那些混蛋霸淩你的事，我好生氣。可我更氣的是那個時候我還不認識你，不能夠幫你做任何事。你落水那晚，我恨他們那麼可惡，我恨水那麼冷，我恨綁著你的繩子，我恨我當時不在場。
這把刀應該在當時遞到你的手上，或者，我在就好了。
那時我隻有六歲，不用負刑事責任，我幫你捅了他們，哼。」
裴瀚洲腦補了一下，慕卿卿小小一個拿著這把刀的樣子，可愛極了。他甚至能腦補出她寫下這些文字時的表情和語氣，逗得他想笑，笑得眼睛裏都沙子了。
十八歲，她準備了一套親手設計的西裝。
「這是我按照你現在的尺碼做的，我猜你十八歲那年已經像現在這樣，高大挺拔。哪怕你在國外，到處都是白種人的地方，你這張亞洲麵孔仍然顯得那麼帥氣迷人。十八歲的成人禮，送你這套我很用心設計的西裝，你喜歡嗎？」
“喜歡。”裴瀚洲對著空氣輕聲回答。
「如果你在十八歲那年收到，會穿著它去參加畢業舞會吧？你也許會邀請最漂亮的女同學，一起跳舞。你還沒有跟我講過你的大學生活，你沒說過你的畢業舞會邀請了誰。
其實，我也不是那麼想知道。因為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但我的畢業舞會，你可以來陪我跳舞嗎？就穿這套衣服，來邀請我，可以嗎？」
裴瀚洲眼紅如血，她的要求，他怎麼會不答應呢？
二十八歲的展位，是一張慕卿卿的身份證複印件。
旁邊隻有一句話；「我準備好成為裴太太了，裴先生，你準備好要和我永遠在一起了嗎？」
裴瀚洲揉了揉眼，在展台旁坐下，打開了那支錄音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