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起,時聞便與傾奇者開啟冷戰。
也不是一句話不說,隻是是個明眼人都能覺出傾奇者和時聞之間的別扭。
他們外出一起摘堇瓜。時聞走在前麵,傾奇者跟在後麵。
一步跟著一步,不遠不近地綴在他後麵。
整個人被從身後來的眼神看得十分不自在。
時聞摘下一個堇瓜,放進背簍,對傾奇者開口。
“我明天就會離開了。”
“是嗎?”聲音低低的,有些可憐。
“我找阿婆他們聊過了,如果你願意,可以帶著六太去稻妻城生活。阿浩那個醫館正缺人手,可以在那裏給你一份糊口的工作。”
“阿婆一家都是心地善良的人,你跟著他們可以放心。”
傾奇者看著在前麵不回頭的身影。
青色長衫已經換下,現在時聞穿的是具有稻妻特色的黑色束帶裝。被束起的長發隨著步伐一晃一晃。
時聞將他的歸處安排好了,那麼他自己呢?
“時聞,那你呢?”他問了出來。
“我?我會繼續流浪吧。”
“托了這次的福,我想起了一些事情,但是我的記憶還有斷層,”前麵的人停下腳步,“我想多走走,也許就能找到有關我過去的線索了。”
時聞恢複了有關前世的記憶,但是他的腦海中有著空白需要他去填補。
自己是個普通人,或者更貼切一點,自己原本是個普通人。
他來到提瓦特後,遇到了誰?經曆了什麼?自己是怎麼從一個短生種變成一個長生種的?他大概是從璃月來的吧,那麼又為什麼會在稻妻醒過來?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片段中,那個女人是誰?為什麼傾奇者和她長得那麼像?
太多疑問需要他自己去探尋答案。
“時聞……真的不留下嗎?”傾奇者跑到時聞麵前,“那我和六太也和你一起。三個人一起,時聞也不會太孤獨。”
傾奇者眨眨眼。
時聞抬手將傾奇者的眼睛遮住了。
被一雙認真的眼睛注視著,他真的很難拒絕。
“六太是個孩子,不適合奔波。而且,你這樣擅自替六太做決定,對身為你家人的六太來說是個不公平。”
傾奇者聞言垂下眼。
感受到睫毛在手心劃過的輕微癢意,時聞放下手,越過傾奇者向前走去。
“可是……時聞你也是家人啊。你自己一個人在稻妻流浪……”
“我什麼時候成了你的家人?”時聞打斷了傾奇者的話,語氣有些氣促,“六太才是你的家人,而我,隻是一個路過的路人罷了。”
聽到“家人”的字眼,時聞的情緒開始變得不對勁。
“人偶,也會有這麼多餘的情感嗎?”
他竟然就這麼揭穿了傾奇者的身份。
時聞覺得自己似乎說了很過分的話,可他還是忍不住吐出冰冷的語句。
“傾奇者,你有些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