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聞猛然睜開眼,迅速坐起身。
自己竟然還活著……
這裏似乎是一頂營帳。
營帳之內比較昏暗,隻有外麵篝火的光稍微映入一些。借助這點微弱的光芒,才能勉強視物。
此時他坐在一張簡單但舒適的床上,周圍的家具十分簡單。
除了這張床就隻有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孤零零地被放置在對麵。
哦,還有一座燭台被放在桌子上。
蠟燭沒有被點燃。
外麵的人影來來往往,似乎很忙碌。奇怪的是,外麵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好安靜。
時聞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薄被,怔怔拿在手裏好一會兒,才慢慢悠悠地走到營帳口。
撩起簾子小心翼翼地向外看去。
隻一眼,時聞就做出判斷,這裏還是深淵。
外麵的愚人眾士兵們一臉苦大仇深,搬動著箱子,晃晃悠悠,生動表演著什麼叫做“輕拿輕放”。
再向稍遠處看去,那裏還存有營帳搭建的痕跡。
想必,愚人眾是打算撤出深淵,開始收拾東西了。
一個身形高大的愚人眾風錘,手中的箱子沒拿穩,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周圍的愚人眾士兵立馬抬頭,齊刷刷看向那個風錘士兵,眼神帶著可憐和同情。
[你完了。]一個嬌俏的雷瑩術士比著口型。
[是的,我完了……]風錘一臉生無可戀,再次認命般小心搬起裝著物資的箱子。
時聞若有所思,眼神暗了下去。
如果時聞有耳朵和尾巴的話,一定可以看到耳朵和尾巴一同失落地垂下去。
“我也完了……”時聞心中得出一個答案,輕歎了一口氣,“我好像闖禍了……”
少年不是深淵裏攪亂人心的怪物,就是傾奇者啊!
時聞回想起自己先前對少年的舉動。
首先,自己把傾奇者當成了怪物;
其次,自己發動元素戰技想要取之性命;
最後,自己跟傾奇者狠狠打了一架……
越想越覺得低落。
完咯……
且不論傾奇者為什麼換了一身衣服,性格也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那位少年就是傾奇者本人。
而自己……
完咯……
時聞目光呆呆的,保持著扒著簾子向外看的動作,實則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自己應該怎麼道歉,傾奇者才會原諒他?
還有六太……自己沒有保護好他,又該怎麼交代?
對了,六太呢?
時聞回過神,就立馬撞進一雙滿是戲謔的紫眸中。
簾子被拉開,外麵的光瞬間湧進,將散兵和時聞一同攏入光亮中。
“醒了就出來,我們沒時間等你。”
散兵看時聞表情有些尷尬,輕笑一聲,雙手抱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