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辦?”伐難如水的眸子裝滿愁思。
平日裏最活潑的應達也沒了聲音。
魈倚坐在窗台上,懷裏抱著和璞鳶,神色淡淡,眼睛看向窗外。
樹梢之上的兩隻鳥兒嬉鬧得正歡。
“哎呀!小時聞老是這樣消沉不好!我去說說他。”身長四手的夜叉浮舍手一拍大腿,就要站起身離開。
鳥兒受了驚,一下子飛走了,隻剩下微微搖晃的樹枝。
浮舍被彌怒重新按回座位上。
彌怒沉穩道:“喂,浮舍,冷靜些。你這氣勢去找時聞,比起開導更像興師問罪。”
“就是!大哥,你這樣子去了,小時聞會害怕的,他才一千歲……比魈還小,還是個孩子。”應達也搭腔。
“……不會。”
魈感受到兄姐投過來的目光,緊了緊懷裏的和璞鳶,“時聞不會害怕。”
他膽子大的很,連冰冷的死亡都不害怕。
“我早該想到的。”伐難低著頭,有些自責,“早在時聞讓我去接引那位執行官回來的時候,我就該想到時聞做好了他自己回不來的準備。”
他什麼都想到了,什麼也都做了,就獨獨把他自己忘了。
伐難隻要想起那一天蜷縮在散兵懷裏生死難辨的時聞,就覺得心痛難忍。
時聞雖然不是夜叉,但在他們的心中,那個黑發的少年早就成為他們的弟弟了。
“哼,愚人眾。”應達哼了一聲,語氣有些不滿,“那個執行官現在能在沉玉穀活動不還是因為時聞嗎?你們看看他那是什麼態度!”
時聞自醒來後便不顧自己還虛弱,第一時間去奉仙客棧尋找散兵。
當然,不出所料地吃了閉門羹。
每一天,每一天,
門都是緊閉的。
可少年,
一日又一日,
執拗地站在那扇緊閉的門前。
門外的人不說話,門裏的人也無言。
直到昨天半夜,門外的少年才終於失魂落魄地拖著自己回到藥澤觀,把自己鎖進後庭的靜室中。
“他太過分啦!他怎麼能不理小時聞!?”
應達越說越來氣,手不住地拍著旁邊的桌子,震得杯子裏的水直晃,“時聞也真是,那個執行官有什麼好?就算他是至冬來的,咱也沒必要這麼給麵子!”
“時聞喜歡那小子。”彌怒沉聲說出自己的結論。
“哈?”應達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轉頭瞪向發聲的夜叉,“你再胡說,咱倆打一架。”
一旁的浮舍也撓撓頭,表示一頭霧水,“嗯?彌怒,魔物可以亂殺,話不能亂說。”
“你們沒聽伐難說嗎?”彌怒手抱著胸,眼睛微眯,“那個執行官剛來,時聞就拉著人去遊抱月湖了。”
魈也把目光從外麵的光景轉向彌怒。
抱月湖,因為兩位仙君的故事,前去遊玩的多是情侶,故而它又被稱為“情人湖”。
“還一起升山,寫了花牌祈福。”
“還帶著人去自己的竹屋過了一夜。”
彌怒每說一句,伐難就一點頭,其餘三位夜叉瞳孔就一震。
彌怒說完最後一句話,應達徹底待不住了,“哈?還過了一夜!?”
“應達,你幹嘛去?”
“我去教訓一下那個小子。”
“魈,你又想幹什麼?”
“…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