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地獄嗎?
當流浪者的雙腳再一次踏上現實中的陸地,他被眼前的景象震得頭腦發昏。
天空是黑壓壓的紅色,那裏沒有太陽,也沒有月亮,天地之間,昏黑無光,分不清此時是白日還是黑夜。
空氣冷得刺骨,如冰的溫度簡直要化作鋼針,卯足了勁兒的往人的衣服裏鑽,往皮膚中刺。
奔騰呼嘯的洪水將所過之處盡數絞爛,浩浩蕩蕩地瘋狂割據著土地,包圍山地,漫上丘陵。
流浪者過了好久,才從胸腔裏擠出一句話:“這裏……是哪裏?”
金發的旅者回過頭,平日裏溫暖明媚的眸子有些灰敗,“璃月,沉玉穀,藥君山。”
怎麼可能?!
流浪者快速掃過眼前的景象,入目滿是蕭索荒涼,怎麼可能是平日裏安穩平和的沉玉穀?鱗次櫛比的房屋在哪裏?人間煙火聲又在哪裏?
怎麼可能是璃月的沉玉穀,這根本是兩幅模樣!
“哈…!旅行者,開玩笑也要有個分寸。對於沉玉穀,我可比你熟悉多了。”
金發的旅者回過頭,原本明媚的眸子有些灰敗,他無奈道:“到了如今這個份上,我有騙你的必要嗎?”
“各國神明呢?”
旅行者抬手指了指天,苦笑著說:“除了納西妲,現在都在天空島上。”
自反叛的號角吹響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做不到隔岸觀火。哪怕是隱於草叢間最微弱的螞蟻也逃離不了這場紛爭的旋渦。
傲然的冰雪率領眾人登上漂浮在天空之上的島嶼,是審判亦或是新生?
時日已久,結局卻仍未見分曉。
天上的激烈引起天下的動蕩,天傾地陷,日月無光,一派末日景象。雖然人類早已有所準備,可在這可怖的天災麵前,仍是渺小得可憐。
納西妲為了維護世界樹,日夜操勞,早已疲憊不堪。憐憫的草木之主看著這人間疾苦,憂心更甚。
如此景象卻也僅是剛剛開始,若天理崩歿,深淵趁機入侵……屆時的景象,納西妲和旅行者不敢想象。
“時聞明明……沒有成為維係者才對。”
本該不應如此才對……
還是說,此番景象已是恩賜?
旅行者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自那次沉玉穀相談之後,我與他就再也沒有見過麵。早在我去到至冬國之前,時聞就已經不見人影,生死不知。”
“時聞擁有訪問世界樹的權能……據此我曾經有猜測:時聞早已成為了天理的傀儡。但是納西妲卻說事實並非如此。”
流浪者聽著旅行者說的話,抬腳將一顆擋路的石子踢開。其實一顆小小的石子哪裏就礙著路了?左右是他看著那顆棱角尖利的石頭煩心罷了。
不過現在糾結於無從下定論的事情毫無用處,眼前還有他們必須要做的事情。冰之女皇在臨行前曾告知旅行者一座小鎮的位置。
[人類的孩子們太過脆弱,旅行者,我們不在的時日裏,可以拜托你多多看顧一下他們嗎?如果事態逐漸惡化……封存在那裏的東西也許就是人類的最後一張牌。]
冰之女皇巴納巴斯是這樣說與他聽的。
可就在他前往那座小鎮時,發現這座小鎮被水做的透明屏障包裹。
“……我與納西妲研究了很久,都沒有任何辦法。”
就在一籌莫展之際,納西妲在世界樹中發現了被像一根羽毛一樣藏起來的流浪者,他正睡得沉沉。
“也許是時聞的意思吧?我們也拿不準,但總歸是要試試的。”旅行者對著流浪者歉意一笑,“打擾到你的美夢,抱歉了。”
虛幻的美夢和甜膩膩的糖一樣,惹人生厭。
“哼。”流浪者冷哼一聲,“我不保證我一定會派上用場。別抱太大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