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理不理解,周星星並不在意。

在新婚夜,她就將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說給紀常運聽。

包括她的家人被舉報,已經被送往農場勞改的事實。

可能因為她的坦白,紀常運並沒有在新婚夜對她愛搭不理,也沒有惡語相向,更沒有暴力傷人。

反而心疼她一個人忐忑不安且孤苦無依,態度上很是包容溫和。

現在唯一難搞的就是她的婆婆陳小鳳,固有印象一旦形成,就很難打破。

不過,周星星相信以誠待人,終究獲取別人的認可。

隨著時間的推移,向陽村的人發現,他們以為的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並沒有發生。

陳小鳳對周星星的態度還是那樣,罵罵咧咧,語氣超級不耐,可也沒有動手打人,或教唆紀常運收拾人。

周星星的氣色反而比在知青院好了不少,整個人也沒有那麼陰鬱了。

徐惠沒想到事情居然沒按照她想的路線發展,便若無其事的探探口風,這才知道,紀常運居然接納了周星星。

要不是手裏的鋤頭把太結實,徐惠說不得能直接給它掰斷。

紀常運是不是有毛病,周星星前麵都勾搭了好幾任,他就真的一點也不在意嗎?

更何況當時鑽草垛,搞得那麼多人都知道周星星是個放蕩的女人,就這紀常運居然沒有三天揍九頓!

是男人嗎?

就這麼不怕腦袋上長草?

若是紀常運就在農村長大,他的反應可能就如徐惠所料。

但紀常運當兵三年,並不僅僅是在操場上跑跑步。

他出過任務,上過戰場。

經曆過身邊並肩作戰的戰友,從此陰陽兩隔。

見識過沒了丈夫的軍屬艱難度日。

軍隊裏還有很多接納戰友的孩子,甚至同戰友的遺孀再結連理。

所以,周星星因為家庭原因,害怕惶恐,想要將自己嫁出去的心思,並沒有多麼見不得人。

要不是紀常運受傷,不能再從事軍事活動,他也可能會收養別的戰友的孩子,也可能會娶別的戰友的遺孀。

層次不同,所看中的問題也不一樣。

比起那些在外的名聲,紀常運更在乎自己的妻子是否坦誠。

所幸,周星星是想要跟紀常運過日子,沒有辜負他的選擇。

可惜,徐惠並不能滿意。

周星星不走入絕境,又怎能成為一個大殺器呢。

為此,徐惠多次尋找周星星談心。

既然紀常運不能作為突破點,那陳小鳳可以啊。

奈何,周星星真的想跟紀常運踏踏實實過日子,陳小鳳是對她不怎麼樣,卻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故而,周星星突然聰明了一回。

她將這個問題在吃飯的時候說了出來,“最近徐知青不知道怎麼回事,總對我說娘對我不好。我覺得娘很好啊,就是嘴硬心軟罷了。”

很好,這一手,算是把徐惠的精髓學到手了。

紀常運對於這個多次出現在妻子嘴裏的徐知青,沒有任何好感。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發現自己的妻子真的不能算個聰明人。

很多驚奇的做法,可能都有徐知青的影子。

陳小鳳的心情很複雜,她對周星星的態度真說不上個好字。

沒想到,在周星星心裏,她居然是個嘴硬心軟的人。

哼!

不要以為說她兩句好話,她就會忘記周星星身上的的惡劣事跡。

不過這徐惠是怎麼回事?

都是千年的狐狸,這小姑娘居然在她家裏玩起了聊齋。

這麼明顯的挑撥離間,徐知青圖個啥?

陳小鳳想不明白,實在想不明白。

不過,徐知青這樣上門挑釁,絕對沒把她陳小鳳放在眼裏。

是時候展示她的力氣跟手段了。

這不,次日,一起人為的碰瓷就發生了。

陳小鳳看著被摔得稀爛的盛水瓦罐,雖然是演戲道具,但真的摔碎了,她也很心疼的好吧。

“你這知青怎麼回事?眼睛瞎了啊?會不會看路?”

徐惠作為溫柔知心大姐姐的存在,這種場合,即使有氣也隻能往肚裏咽。

“對不起,陳嬸子,剛剛沒有注意到。”

陳小鳳心內冷笑,就是碰你的瓷,怎麼可能讓你注意到。

“說聲對不起就完了!必須賠錢!”

徐惠:一個破瓦罐居然還要錢,真的是窮到家了。

“好,我陪你兩毛錢。”

徐惠說這話的時候,眸光有盈盈水光閃爍,聲音更是充滿了不得已的委屈。

陳小鳳:喲嗬,不簡單啊!常運說周星星犯渾,很可能是徐惠的鍋,她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