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村長在,即便兩人想躍躍欲試,也終究隻是想想罷了。
不過任憑兩個人無端的吵下去,耽誤大家幹活肯定是不行的。
“好了,徐知青說說你的想法,畢竟人家這也算是祖傳之物。”
屁的祖傳之物!
徐惠現在已經非常明白,村長也是睜著眼睛說瞎話,明顯偏幫自己村裏的人。
隻能憋屈的道:“最多一塊錢。”
陳小鳳當然不願意,就算打骨折也不是這個打法吧。
“最低四塊五。”
徐惠直接怒道:“四塊五!你怎麼不去搶?”她全身上下總共才五塊錢。
陳小鳳倒是想上手搶,這不是怕進局子嘛。
不過她會裝可憐,“徐知青這不是錢的問題,這是長輩傳下來的,它現在碎了一地,就跟我的心一樣碎的稀巴爛。”
說著,陳小鳳還軟倒在地,那雙粗糙的手撫摸著破碎的瓦罐,那個淒婉的場景,仿佛是老祖宗去了一樣。
太可憐了有沒有。
柳雲雲這個出頭椽子,“徐知青要不你就給陳嬸子五塊錢吧,瓦罐雖不值錢,但那是祖輩沉甸甸的心意。”
徐惠吐血,這柳雲雲不幫她就算了,還給她加碼。
村裏人都知道陳小鳳這絕對是做戲,但訛人的對象是知青,他們願意助她一臂之力。
“是啊徐知青,這瓦罐也是你摔的,趕緊賠錢了事吧。”
“對啊,這瓦罐就算現在不值錢,它再傳個幾代不就值錢了。五塊錢不多,你不會出不起吧?”
徐惠一個踉蹌差點也倒下了,這村裏的人實在可惡。
今天看來不出點血是走不了了。
“最多兩塊錢。”
徐惠又一次加價妥協。
陳小鳳不說話,捧著瓦罐哭的更大聲了。
那是聞者流淚,看者傷心啊。
最後還是村長看不下去了,一錘定音,“好了,三塊錢,常運娘讓一步。”
陳小鳳委委屈屈的答應了。
徐惠能怎麼辦,她再不答應,就是不知好歹了。
“我身上沒帶錢,下工後給你送過去。”
陳小鳳聲音還哽咽著,“都行。”
甚是好說話,仿佛她不是那胡攪蠻纏的人。
徐惠黑著臉拿著鋤頭幹活,可能是太過生氣,以至於戰鬥力飆升,往往一天隻能掙四五個工分,今天居然掙了七個工分。
柳雲雲一下工就溜得飛快,跟李大娣吐槽道:“我就是說了句實話,徐惠那鋤頭都要飛到我臉上了。”
李大娣雖然扣,但不傻,“都是一個知青院的,你幹嘛幫村裏的人說話,徐惠沒打你就不錯了。”
柳雲雲委屈:“陳嬸子珍藏幾代的瓦罐都摔了,人哭成那樣,我還不能說句公道話啊。”
李大娣就沒見過這麼笨的人,管文鴛笨,但人家聽話少言。
這個腦子有問題吧,話密,又八卦。
至今沒被打,都是因為知青院的成員涵養高。
徐惠過來的時候,柳雲雲還在門口堵著,直接被撞到一邊。
“哎,你這人怎麼回事,心裏有氣,也不能朝著我發吧?”
徐惠鳥都沒鳥,直接去了她的小屋子。
給柳雲雲氣的原地直跺腳。
“什麼玩意兒!”
徐惠拿出三塊錢,看著僅剩的兩塊錢,完全沒有了任何安全感。
早知道就往家裏少寄點錢了。
沈綿綿跟魏紅娟坐在小板凳上,在院門裏擇菜。
徐惠一閃而過後,魏紅娟道:“今天陳嬸子那真叫一個收放自如,說哭就哭,說收就收。”
沈綿綿(˵¯͒〰¯͒˵):老白蓮打敗了小白蓮嘛,所以豐富的經驗很重要,這不徐惠今天被完完全全的壓製。
“陳嬸子畢竟在向陽村縱橫多年了嘛,徐惠哪裏幹得過。”
魏紅娟心有戚戚,“看來以後走路得注意點,我特別怕明天出現一批效仿陳嬸子的人。”
沈綿綿……
這也不無道理,碰瓷一向來錢快。
徐惠把錢給了陳小鳳,沒打算立即走人。
“周星星,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周星星擇菜的手沒停,眼睛看向陳小鳳。
陳小鳳立即大聲怒斥道:“你們知青閑的到處晃蕩,我們這小家小戶的還有大把活要幹呢。
周星星你今天要是敢出去,腿給你打斷。”
周星星委屈巴巴的,唯唯諾諾不敢說話。
徐惠……
現在連一點反抗精神都沒有了嗎?
這還是上過學,能頂半邊天的先進女性?
再次窩火而走,徐惠想到兜裏孤零零的兩塊錢,想到失控的周星星,頓感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