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長青反手握住沈綿綿的小手，臉上並沒有什麼愁緒，“有些人天生如此，我們是無法改變的。我娘雖然有各種各樣的缺點，但比起很多母親又強了不少。而我也不是能被人隨意拿捏的，隻是心情有些不好罷了。”
沈綿綿能明白。
張翠芬不愛紀長青嗎，不，是愛的。
隻是張翠芬有四個孩子，每一個孩子她都愛。
紀長青強一些，張翠芬分給他的愛就少一些，人嘛，哪怕自己都窮的吃不飽飯，還會憐憫那些街頭要飯的，更何況一個母親。
故而，張翠芬愛紀長青，就是不多。
當然，這也隻是沈綿綿的自己的猜想，她哪怕將來嫁給紀長青，也不會摻和到他們母子的情感糾結之中。
畢竟，憐憫男人，會讓自己變得不幸。
今天的她，屬實已經說的太多了，這要是以後紀長青再追起後賬來，說不定還會給她安個妄議長輩的名頭。
沈綿綿道：“你能想開就好，晚上真的不回去嗎，明天就要離開了。”
紀長青：“不回去了，我怕我控製不住自己。”
沈綿綿點點頭，“明天這麼多東西，那麼多人，想想都窒息，也不知道去縣裏的班車能不能擠得下。”
紀長青：“應該能擠得下，你呀不用操心那麼多，他們要是擠不下，就趕下一趟好了。”
張翠芬坐在大門口，就這麼坐到天黑，該出現的人還是沒有出現。
哪怕飯煮熟了，鄒彩枝跟林招娣也不敢走過去喊吃飯。
紀長春走到張翠芬跟前，“娘，天黑了，進來吃飯吧。”
張翠芬看了紀長春一眼，慢慢的站起身，隨手拿起小凳子，一句話也沒說，直接進了屋。
這個晚飯，紀家吃的十分安靜，平時吵鬧的孩子們，恨不得都用一個鼻孔出氣。
往常，吃罷飯，張翠芬就會拿著芭蕉扇，帶著小凳子，去有風的地方找人嘮嗑。
今日卻早早地休息了。
林招娣回了房間後，對著紀長鬆道：“娘真的會找事，本來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她非得上演這一出，現在又在這裏裝悲傷。”
紀長鬆氣的直瞪眼，壓著嗓子道：“怎麼說話呢，什麼叫裝悲傷？”
林招娣根本不怕紀長鬆，“難道不是嗎，娘以前想讓小叔子交三十塊錢公中的時候，不也是裝腔作勢了好幾天，成天把我跟大嫂罵個狗血噴頭。
小叔子不幹活，我跟大嫂確實有點意見，但小叔子隔三差五的就帶了獵物回來，我們也沒真刀真槍的計較吧，誰遇到不順心的不上嘴說兩句。
結果娘直接讓小叔子交錢，搞得像是我們逼得一樣。
關鍵是我跟大嫂也沒咋樣啊，突然就天降一大鍋，不過看在我們確實是收益的一方，這個鍋我們就認了好了。”
紀長鬆一想，確實如此。
林招娣又道：“就拿你跟大哥工作的事，你們看小叔子有工作，的確羨慕，但知道工作不好找，也就是羨慕而已，我說的對吧？”
紀長鬆點頭，小弟有工作，誰不羨慕，但羨慕歸羨慕，他根本沒有想立即擁有工作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