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靜靜的不再出聲,把時間留給李氏消化。
默默地把桌上的賬冊挪開,以免被茶水印濕。
李嬤嬤看到她的動作,也反應過來,也不用叫小丫鬟,自己把桌上的水擦了,又拿了帕子包著好把地上的碎瓷片清理了。
李氏到底是一府的當家主母,剛剛隻是因為事關自己的親生女兒的親事,這才亂了心神。
待過了那一刻的震驚,這會兒很快便鎮定下來。
“小玉,你確定沒認錯人?”她還是不敢相信,外甥會這樣對待她們。
薑玉打破了她的幻想,肯定地道:“大伯娘,絕不會錯,起先因為我並不認識他們,這麼大的事兒,我也怕是弄錯了鬧出烏龍,特意多打聽了幾句,從津州府來京趕考的,姓曾名澤。”
李氏這會兒平靜了很多,點頭道:“那應該是沒錯了,你仔細與我說說,那兩人在一起是怎麼個情景。”
薑玉不敢有隱瞞,但也沒有刻意的誇大,把當時的情景原原本本的說與她聽。
雖說她沒有添油加醋,但是人心總是偏的,她還是著重給她形容了一下青娘的嬌弱小白花,婉轉病美人的形象。
還有曾澤對她的情意,諸如還在大門口便毫無顧忌的抱人啦,坐在床邊親手喂水啦、掖被角啦這些體現曾澤對青娘緊張又在乎的情形。
不過李氏聽著這些好像也沒太生氣的樣子,最起碼薑玉沒有在李氏臉上看出來 。
要麼是她不在乎這些,要麼就是她掩飾的好。
不過想到她剛剛的失手,薑玉總覺得李氏不在意的可能性更大。
這可不是什麼好征兆,難不成李氏真的覺得青娘的存在無所謂?
那祁文嫻豈不是還要嫁給他?
不行,這絕對不行。
別說,薑玉還真猜對了。
於李氏而言,那樣一個女子,說得好聽是得了曾澤的恩寵,說的實在些,那就是個玩意兒。
嫻姐兒嫁過去是做正妻的,犯不著和那麼個下賤東西置氣,若是聽話,便賞她個妾的身份。
若是個不安份,那便打發了就是,或貶或賣還不是嫻姐兒抬抬手的事。
她在乎的是曾澤對婚事和對祁家的態度。
隻要這婚事還要繼續,他就不敢為了那麼個人讓嫻姐兒讓尚書府難堪。
要說李氏是不在意女兒的終生幸福嗎?
那也不是。
隻能說這是薑玉與李氏這樣的世家主母之間的認知差異吧。
在她看來無法接受的事,李氏卻完全不在乎。
也不能說是不在乎,她當然也希望女兒能與女婿感情深厚,舉案齊眉,可若是實在沒緣份,那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也是好的。
雖然會有些遺憾,但那些小情小愛的就算是沒有,對生活也沒有多大的影響。
隻要夫家尊重她,然後再生下一兩個嫡子繼承人,穩住正妻的身份,這一生相夫教子便也算圓滿了。
看著李氏平靜的麵容,薑玉卻是越說越灰心。
直到說起她知道曾澤的身份後,故意試探的話。
“我也是怕自己搞錯了,壞了事,所以故意問他們說羨慕他們兩個夫妻感情好,兩人都沒有反駁 ,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