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要委屈笙兒了。”
“是什麼?”
“烤魚。”
玄笙動作一頓,麵露遲疑,可到底沒說什麼。
然而黎珩哪會注意不到他的變化,無奈地捏了捏他的臉頰上的軟肉。
“這麼嫌棄?”
玄笙沒吭聲,給了他一個自己意會的眼神。
若是以前還在南疆的時候,他或許還會對烤魚這東西有點興趣。
不過僅限於調味齊全的烤魚,而不是迫於生計之下用來填肚子的、除了土腥味再無其他味道的烤魚。
黎珩從他手裏拿過烤魚,變戲法一樣從包裹著的葉子裏摸出一雙嶄新的筷子。
“嗯?”玄笙被吸引了目光,“你哪來的筷子?”
“剛削的。”
用的還是他那把匕首。
楚懷瑾也被吸引了目光,眼神暗戳戳地往這邊偷瞄。
隻不過他的目光並非是那雙筷子,而是男人手中的烤魚。
本以為對麵二人旁若無人的,根本不會注意到自己,沒想到……
外麵突然傳來一道陌生的聲音。
“楚公子,吃烤魚了。”
那道聲音聽起來很年輕,與對麵二人比起來,那語氣堪稱溫柔。
不對,對麵二人不是不溫柔,隻是那份溫柔都給了對方,沒有其他人什麼事。
自己一個人就在旁邊,愣是有種自己多餘到不行的感覺。
而突然傳來的這道聲音,在楚懷瑾看來無異於天籟之聲,將他從那種詭異的氛圍裏給拽出去。
“稍等,小生就來。”
說著他站起來走遠了點,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才走到他們跟前,對著他們行了個書生禮。
“小生不打擾二位了。”
說完拔腿就走,生怕被人給拉回去似的。
玄笙覺得莫名其妙的。
“他是不是想多了?”
“大概是。”
從始至終,他們就沒有將他放在過心上。
這時候楚懷瑾還沒有走遠,聽到他們的對話突然趔趄了一下。
他:“……”
殺人誅心不外如是。
還好洞口處站著的小廝解救了他。
“楚公子,跟我來。”
暗三朝他溫和地笑笑,隨後轉身給他帶路。
楚懷瑾跟在他身後走著,對他有些好奇。
這主仆二人可一點也不像同一類人。
主子無比冷漠,小廝卻如此溫柔,真是很難不讓人懷疑。
“你是黎公子的小廝?”
走在前頭的青年點了點頭,沒否認。
“不像嗎?”
自己已經是所有暗衛裏麵,最像小廝的那個了,若是再不像,那……
沒辦法,隻能這樣了。
沒等楚懷瑾再說什麼,他就先看到了外麵烏泱泱的一大群人。
“……”所以昨晚到現在,這裏一直都有這麼多人?
見他突然停下腳步,暗三不解地回頭,就見他望著眾人愣怔的樣子,笑著同他解釋。
“他們同我一樣,都是主子的屬下,楚公子不必管他們,有什麼事和我說便好。”
和其他人說,他們並一定願意搭理楚懷瑾。
他們是暗衛,他們的主子隻有一個,那就是黎珩。
不過現在又多了一個,玄笙,與主子相伴一生之人。
盡管楚懷瑾為人處世不夠圓滑老練,可還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
再看眾人隻是看了他一眼,便冷漠地收回目光,完全沒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就明白了。
比起眼前這個小廝,其他人才更像是黎珩的手下。
突然間,他似乎為什麼來喊自己的是眼前的青年,而不是其他人了。
“小生知道了。”
暗三將他帶到已經熄滅的篝火邊,取了一塊烤兔肉給他。
楚懷瑾接過的同時不禁有些好奇。
“不是烤魚嗎?”
聞言,暗三搖頭輕笑。
“不是,那是主子特意給主君抓來的魚,隻有主君有,就連主子都是吃的烤野味。”
言外之意……
烤魚那是隻有玄笙才有的待遇,其他人包裹黎珩在內,都是沒有的。
楚懷瑾卻注意到他說的主君,神色震驚又充滿了好奇。
“主君?就是與黎公子一起那位公子嗎?他們是夫妻,不對,應該說是夫夫?”
暗三點點頭,沒否認。
楚懷瑾眼前閃過青年絕色的模樣,加上昨晚的夢境,心中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好一會後,他才幹巴巴的說了句。
“黎公子對那位公子,可真是與眾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