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我能看什麼?”
玄笙不偏不倚地迎上他的視線,手指輕輕在他胸口戳了兩下。
“難道不是你剛剛在看什麼,我就在看什麼嗎?”
這話說得有理有據。
黎珩握住他的帶著涼意的手指,輕笑著點頭。
“笙兒說得對。”
玄笙看著他沒接話,然後腦袋就被他給揉了揉。
“還困嗎?”
被問話的人不答反問。
“你忙完了嗎?”
說話間,玄笙往他跟前還沒看的那堆公文上掃了眼。
“剩下的交給別人做。”
如果事事都要他親力親為,這個位置坐著還有什麼意思?
何況原主手底下的能人不少,隻要安排得當,他暫時還不至於忙得脫不開身。
這些公文是被篩選過的,比較緊急的他已經處理好了,隻要安排下去就可以。
剩下的都是些不重要的,讓別人去做就行。
對於朝政玄笙不懂這麼多,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那我們現在離開嗎?”
“笙兒怎麼想?”
玄笙歪頭想了想。
“我還沒好好看過江南的美景,我想四處看看。”
自從出了京城,他們幾乎形影不離,別說去玩了,大多數時間都待在南風館中迷惑那些眼線。
偶爾喬裝打扮出去了,也不會走得太遠,以免有重要消息傳來的時候不能第一時間處理。
黎珩捏了捏他的手指。
“好,聽笙兒的。”
巡撫與其他官員落馬是證據確鑿,除此之外,各大世家之中的害群之馬也因為各種各樣的問題被關押。
現如今隻差收尾,再等接任的官員的上位,江南之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他們去了郊外遊湖,看了江南瘦馬,聽了才子佳人吟詩作對……
直到夜幕落下,才開始回程。
“難怪那麼多人都想當皇帝,你真的不想要那個位子嗎?”
青年趴在窗口上,望著漸行漸遠的繁華熱鬧,語氣感慨,臉上卻麵無表情。
說罷他回頭望著男人,眼底深處藏著淺淺的憂傷,修長的手指輕撫著他的臉頰。
“若當初坐上那個位子的是你,而非狗皇帝,你說一切會不會都不一樣?”
母妃不會遠嫁,不會被當成棄子,不會年紀輕輕就死於非命。
自己也不會……
男人沉吟片刻,眼中帶著憐惜望著他。
“笙兒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他這麼問,玄笙便知道他的答案了,薄唇輕輕抿了抿。
“你總是這樣。”
連在一些無所謂的事情上,他也總是這樣,不會說謊騙你,卻會給你選擇的機會。
算起來,無非就是聽真話和自欺欺人的區別。
黎珩將他攬進懷裏,手緊緊握住他單薄的肩膀。
“抱歉,我從不說謊。”
當一個謊言出現,很可能就需要另一個謊言去彌補。
可當另一個謊言出現的時候,下一個謊言也不遠了。
很多事情都是如此,隻要開了頭,便會陷入無法控製的情況。
避免這種情況的最好辦法,就是從源頭上解決問題。
青年在他懷裏蹭了蹭。
“我知道,你說過的。”
因為是他說的,所以玄笙願意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