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現在在哪裏?”這個她顯然是指冷希文,黎凡仿佛絲毫沒有感覺到闕月的憤怒一般。
“這不是要問你麼?”闕月冷笑。
“你真的不知道?”黎凡的表情是難以置信的。
“不知道。”闕月肯定的說。
很奇怪的兩個人。明明爭吵,明明憤怒,明明無法在彼此麵前控製自己的情緒,明明都沒有對彼此全部的坦白,明明誰也沒問過誰的過去。可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對方。仿佛這個世界上,總有一個人,生下來就是要被自己信任的一般。
“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不過希揚在哪,她就在哪。”黎凡說。
“什麼意思?”闕月問。
黎凡看了眼柳逸銳,沒有再多說什麼。“我去洗一下。”
闕月沒有阻攔,也沒有繼續追問。
黎凡借用了浴室,柳逸銳看到兩人沒有再起爭執的意思,也頓時感到十分疲勞,便在沙發上睡著了。
“你到底要洗到什麼時候?”闕月不知道什麼時候推開了浴室的門,站在了他麵前。
“直到你冷靜下來去睡覺為止。”黎凡顯然是故意沒有走出去。
“是誰不夠冷靜。”闕月忽然非常有興致起來。“提到冷希……”闕月停住了,她看到了黎凡已經緊張起來的神經,他們都不夠冷靜。
“你真的不知道你做了什麼?”黎凡問。
“不知道。”闕月回答的幹脆而肯定。
“那你想問什麼。”黎凡決定放棄堅守自己的堡壘,他已經有些疲憊了。
“你為什麼會來找我?”其實這個問題,闕月在醒來的時候就想問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一直到現在。
“因為希文。”黎凡說。
“我不懂。”
“我知道。”黎凡的表情,有些自嘲,卸下防備的他,原來是這樣的樣子。“她是個很溫柔的人,像水一般,她鋼琴彈的非常好,她教希揚彈鋼琴。隻是希文的存在,是希揚最大的也最不願意讓人知道的秘密。我吻了他,以為自己吻醒的是我的公主。卻被自己的死黨狠狠的打了一拳。”黎凡根本沒有去看闕月的表情,他隻是沉浸在自己那短暫而且有些不夢幻的回憶裏。如果他此時看到了闕月那從得意而且肯定的表情,變得有些驚慌的時候,他一定不忍心說下去,他一定不會再去刺激這個已經蒼白的女子。
闕月沒有說話。她靜靜的走出浴室。隨手帶上了浴室的門。
黎凡看到的,隻是那隻依舊蒼白毫無血色的手。
有些回憶,越沉浸越甜蜜到痛苦。
黎凡決定去喝瓶啤酒,卻看到了站在客廳裏的闕月。月光下,她有些不真實,卻又那麼特別的存在著。褪去蠻不講理的霸道與任性的口氣,她就這樣安靜的站在那裏,不知道是看的窗外,還是隻是在思考。仿佛卸下那傲氣和好爭的力氣,她變得那麼弱小。一種自己從來沒注意到過的柔弱。黎凡總覺得,堅強如闕月,什麼事都可以倔強的挺過去,所以他不問因由,不問所以。
月光下,有一種錯覺,黎凡覺得或許闕月跟自己是同一類人。倔強的生活,永無停泊。隻是自己,是不是在卸下所有的防備後,似她般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