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沒有睡的,還有陳振滔。
如淩雁所料,他雖然被傷得那麼重,卻沒有死。
傍晚的時候他痛醒,滔天的怒火在心中升騰。
但他見識了淩雁的特殊兵器,卻是不敢再輕舉妄動。
他抬手摸了摸當初中彈的位置,此時那裏已經血塊結痂,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感覺到現在仍然很痛。
不過,此時他渾身上下都痛,也就不太在意。
自己掙紮著爬起來,沒有回村,而是繞過山頭,往縣上而去。
一個夜裏,他都沒敢睡覺,強撐著走路,天色微亮的時候,他才到了縣上,在縣集門外昏倒。
早上開門的役差看到他的樣子,以為是哪裏來的難民,將人送到醫館讓大夫瞧了,給弄了點藥後便送到難民堆裏。
第二天,薑秀秀沒有回去,而是留下來,自己拿起鋤頭去田裏幹活。
淩雁看得奇怪不已:“你姐這是怎麼回事?”
薑容去灶房做飯:“娘剛走,她至少要三天後才能回去。”
淩雁明白了,這也是個苦命人,不好意思在這裏吃閑米,自動去幫忙幹活。
“田裏的活怎麼樣了?你也去忙吧,我來做飯。”
淩雁走進去,淡淡道。
薑容看著她:“你自己在家,沒事?”
淩雁的身軀僵硬了下,明白他所說的沒事,不是指人來找麻煩,而是何氏昨天才出事。
薑容伸手,幫她把碎發往後別去:“娘一直很喜歡你,雖然她說不出來,但她不會害你的。”
淩雁抬手打開他的手,輕哼道:“誰說我怕了?”
其實,她剛才還沒有想到這事兒,但被他這樣特別提了,她心中反倒橫了根刺。
薑容看著她在忙碌的小背影,心漲得滿滿的。
昨晚她雖然沒有明確說要留下來的話,但她說了,看他的表現。
他會好好表現的。
“那你在家裏關好門,我早些回來。”
淩雁嗯了一聲,沒有理會他。
薑容轉身拿起鋤頭離開,離開前還讓淩雁來關門。
淩雁關上門後,回身,似乎又看到何氏坐在屋簷下喋喋不休。
見她看過去,她還抬頭朝她看來,露齒一笑。
淩雁嚇得一個哆嗦,趕緊回房去把月月抱起來。
小文耀也醒了,四個多月的孩子已經想學坐了,不過還坐不穩。
所幸的是薑容之前做的小坐凳與小床,此時都派上了用場。
將孩子放在小坐凳上,讓月月看住他,陪他玩兒。
院子裏有了孩子的聲音,她才感覺心裏舒服了很多。
熬煮好一大鍋粥,又從倉庫裏拿出一袋麵粉和雞蛋白糖,和麵蒸了一鍋白饅頭。
炒好一份醋溜大白菜,才抱著薑文耀,拉著月月往田垌走去。
說起來,她來到也有兩個月了,還沒有去過田,也不知道薑容的田在哪裏。
但田垌大概在那一塊地方,她卻是知道的。
“小姑姑,我們去哪裏?”月月的小手緊緊拉著她的衣擺,雙眼左右張望。
“我們去看你小叔叔幹活。”淩雁輕聲道,雙眼卻往田垌看去。
一眼看去一大片田,村民們都在田裏勞作,她一時間也看不到薑容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