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人階層罷工迅速席卷全國,不久,工商業階層罷市也從江浙滬一帶悄然興起,很快地,商人也加入到這次鬥爭中來,全國經濟陷入癱瘓。
以楊義為首的督軍聯盟再次通電全國,強烈譴責北平政府迫害學生的無恥行為,要求立即釋放被捕學生,還天下人一個交代。
楊義於第二天公開發表聲明,在自己的地盤開辟街道,允許學生、工人、商人及社會各階層群眾進行示威遊行,共同努力以喚醒北平政府的良知。
一時之間,北平政府民心盡失,民心,漸漸向楊義靠攏。
豫係督軍府前廳的走廊中,焦孟跟著楊義前往辦公室。
幾天前,楊義派遣次子楊顯和焦孟率人前往江浙滬一帶,暗中幫助學生聯係各階層群眾,掀起一場又一場工人罷工、商人罷市的遊行運動,現焦孟回來了,楊顯還留在江浙繼續工作。
“司令,屬下有件事想不明白。”
楊義微微笑了笑,今天,他的心情格外地好,“講。”
“司令將三少從北平捉了回來,為何現在……又放他回去?”
“再不放了他,不知道他要鬧到什麼地步……”楊義無奈地笑笑,楊昊自從知道各地學生運動風起雲湧,就再也坐不住了,想盡一切辦法逃出去,可是每次都會被捉回,楊義無奈,隻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讓楊昊離開。
“可是……現如今我們與北平政府劍拔弩張,萬一三少落入直係,成為威脅司令的砝碼,又該如何是好?”
“我的兒子,怎麼可能在一個地方摔倒兩次?”楊義自信地笑笑,“如果他連這點能力都沒有,還怎麼做我楊義的兒子?”
“未卿,你帶領人到這裏去,仲恩,你帶人到這裏,守樂,你帶人到這裏……”楊昊手劃過北平城的地圖,安排道,“如果碰到警力,不要硬拚,隨時準備撤退,然後退到這裏,這裏,和這裏……然後,剩下的人跟我走……”
安排完行動,楊昊又鼓勵了大家一番,便開始分頭行動。
“言山,我們去哪裏?”
——“三少,你讓我查的那個戚唯一有消息了,她在五月四日的遊行中沒有被捕,而後參加大大小小遊行演講活動共十四次,結果在六月三日那次大遊行中不幸被捕,現關押在北京大學法科部。”
“學校法科部。”楊昊看向窗外,天空風輕雲淡沒有半點陰雲,可他偏偏,看見了些什麼,他說不清這種感覺,原本堅定的眸光多了些沉色,恍若是什麼,留下的印記。
北京大學法科部已經被警察局封鎖了起來,作為暫時關押學生的場地。這個原本沉澱了歲月和文化的地方,現在卻陰沉無光,悄然歎息。法科部樓前已經有不少學生圍聚,他們拿著標語、大字報呼喊要求釋放被捕學生,並懲治賣國賊,拒絕在合約上簽字,場麵有些混亂,甚至有學生搬來地鋪、被子打算在樓前駐紮,表示一日不釋放被捕學生一日不搬離法科部。
“學生,你們別為難我們呐,我們也隻是奉命辦事沒有辦法啊。”警察局一個帶頭的跳出來說話,“我們從某個角度來說已經很水了,你們,也別逼我們啊……”
“同胞們,你們應該去山東打小鬼子,而不是在這兒,幫賣國賊看家護院哪!”一個領頭的學生高聲說道。
“這些全是政府的事情,我們這些平頭百姓能幹什麼呢?學生就應該好好念書,快點散了吧散了吧,隻要你們不鬧,政府何必跟你們作對呢?肯定很快釋放這些學生的,不然也不會把他們關押在學校了呀……”
“我們是學生,但是我們更是中國的子民,不能眼睜睜看著政府出賣我們的國家!”另一個學生反駁道,“同胞們,同胞們,我們是一家人,我相信我們都是一家人,你看看,被你們關在裏麵的,都是你們的親兄弟,親姐妹,他們每一個都是愛國的學生,他們都是!”
“這……我說你們這幫學生怎麼都這麼倔呢?啊?”警察局領頭的隻得無奈的搖頭,轉身離開,該勸的都勸了,這幾天喉嚨都快說啞了,可就是勸不動任何一個學生。
人群中突然騷亂了起來,原來是楊昊帶著一群學生往這邊走來。楊昊在學生中人氣極高,很多學生都知道他相信他,並以結識楊言山為榮,前一段時間據說被父親抓回了家,現在又能堅定地參加學生運動,因此無論男女,都很敬佩他,於是人群中的呼聲更加響亮。
“是言山。”領頭的學生和楊昊相視一笑,目光中,堅定與希望。
楊昊在人群前麵站定,目光從容不迫,也沒有剛剛學生的急切激憤,警察局帶頭的人知道他,豫軍統帥楊義第三子,此次楊義帶頭與北平政府作對,成為督軍中炙手可熱的人物,難說今後北平改朝換代也說不定,遂也不敢抓他向政府邀功,不過若是向他示以友好,將來可能……
楊昊揮了揮手示意,人群中聲音漸漸平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