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一旁的彩杏被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她一把撲過來,隻見江舒窈滿口是血,還在不斷往外嘔出黑色血塊。
“彩杏……”
她伸出沾滿血的手抓住丫鬟的衣袖,滿眼不甘。
“我好恨……”
“若有來世,我定要叫李家生不如死!”
她氣若遊絲地說著,在彩杏的驚叫聲中漸漸閉上了眼睛。
……
“世子妃、世子妃,您沒事吧?”
江舒窈隻覺得身體酸痛,她猛一睜眼,眼中未褪去的恨意嚇了丫鬟們一跳。
“世子妃!”
彩杏圓潤活潑的臉蛋出現在她麵前,江舒窈不由得一怔,彩杏都瘦得一把骨頭了,何時臉又圓回來了?
她一個激靈,看了看身旁婢女們,再看了看院裏擺著的數十匹貢布,終於明白了過來。
她回到了嫁給李承楷的第二年。
眼下便是侯府得了一批好料子,陸雪儀前來與她爭搶,要將最好的料子拿走。
而李承楷這個狗男人,不顧仆從都在,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你這妒婦,雪儀如今有了身孕,你還要同她爭搶,實在堪為良配!”
李承楷護著身後淚眼汪汪的陸雪儀,指著摔在地上的江舒窈責罵。
“你若還想做個好妻子,最好事事以雪儀最重,護著她生了肚子裏的孩子才是正事,若是做不到,便趁早拿著一封休書滾蛋!”
“畢竟你兩年無所出,一個不下蛋的母雞占著正妻之位,實在不知羞恥。”
這兩年他罵習慣了,還以為江舒窈會同以往一樣息事寧人,默默垂淚聽話。
“好啊,反正世子寵妾滅妻不是一日兩日了,那便趁早一拍兩散吧!”
沒想到江舒窈從地上爬起來,一改往日低眉順眼的倒黴相,仰著頭便朝他露出冷笑。
“女子無德,不配妻位才被休,我江舒窈自嫁進侯府,日日伺候婆母操持後院,府裏何事未經我手?憑什麼世子說休便休?我要和離!”
她朗聲高呼,確保院內院外的仆從都能聽見。
“我兩年無所出,是因為我做了兩年世子妃卻還是個大閨女,不是我肚子沒動靜,而是世子你不行!”
江舒窈想到前世自己和一家人的慘死不禁眼眶發熱。
既然上天垂憐讓她重活一世,那她便要離了這一府的渣滓,再將他們碾成爛泥!
這番話惹得院內院外的仆從俱都麵色奇異起來,李承楷再也維持不了風流溫潤的形象,漲紅了臉嗬斥她。
“身為世子妃竟然如此粗鄙不堪,本世子何時不行了,不過是對你這張乏味的臉提不起興趣!雪儀已有身孕,她就是最好的證明!”
事關男人尊嚴,李承楷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奮力為自己正名。
隻是江舒窈實際上是有一張名動京城的姝容的,李承楷這話在仆從眼裏實在沒有什麼說服力。
“那我可不知道了,萬一不是世子的……”
江舒窈慢悠悠道,她深諳語言的魅力,話不說全才會引人遐思。
“你這賤人!”
李承楷惱怒得不行,正要揚手打她,突然院外傳來一聲嗬斥。
“住口!”
聲先人至,侯夫人白氏領著烏泱泱的仆從走進了院裏。
“夫妻倆打鬧歸打鬧,嘴上為何沒個門把?什麼休書和離的,都不許再說了!”
江舒窈冷眼瞧著白氏進門,板著臉就把這件事定義成了“夫妻打鬧”。
“世子、世子妃還是別吵了,都是妾身不好,不若世子將妾身送到莊子上吧,莊子上條件雖艱苦,但妾身懷著世子的孩子,定會受到福佑的。”
陸雪儀突然一把跪倒在白氏身前,一張臉泫然若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