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妃娘娘。”夜瑾煜幽深紫眸一掃,嚇得榮妃霎時低下了頭。

“孤的孩子可是惹了娘娘不快?”

聽著溫和,內裏冷戾的寒意卻直刺榮妃骨髓。

“殿下說笑了,本宮隻是一時憂心太後鳳體。”

訕訕地將眼神躲開,榮妃強裝鎮定道。

“原來如此。”夜瑾煜漠然轉身,“既是憂心,那榮妃娘娘自可虔心抄經,替太後祈福。”

“那是自然。”

咬牙應聲,榮妃接過了宮女手中的筆硯。

懶得再與她虛與委蛇,夜瑾煜帶著宋蘊寧出了偏殿,頎長的身子迎風而立,“蕭夫人如何出宮?與孤一道走如何?”

“妾身可自己叫馬車......”

宋蘊寧有些猶豫地看著夜瑾煜,垂眸低聲道。

“天色已晚,蕭夫人今日又與榮妃交惡,一人還是不安全。”夜瑾煜下巴微側,福祿已知趣的湊了過來,“殿下,馬車都備好了。”

“孤送你一程。”

“這......”

宋蘊寧抿了抿唇,修白的指尖壓著袖口,“殿下,這依禮不合。”

她畢竟是將軍府的夫人,入了夜與當朝太子同乘一轎,若是被有心人編排了去,可不給太子惹下禍端?

“無妨,孤不會露麵。”夜瑾煜擺了擺手,聲音沉穩,“蕭夫人今日遭受之詰難說到底也是皇室所為失德,孤應該向夫人賠罪。”

“殿下折煞妾身了。”宋蘊寧忙不迭的福身,貝齒微鬆,隻得應下,“妾身聽殿下的便是。”

夜瑾煜將此事抬到了皇室德行的高度之上,她若再拒絕便是承認了皇室德行有虧,那豈不是大不敬?

上了馬車,宋蘊寧靜靜地坐在角落,雖然低眉垂眼卻不顯卑微,倒是別樣的恬靜淡雅。

慵懶地靠在窗邊,夜瑾煜一手支著下巴,眼睫輕掀,“蕭夫人好定性。”

尋常女子與他同乘,隻怕現在早已瑟瑟發抖。

“殿下謬讚,妾身實則也是緊張萬分。”宋蘊寧抬頭,低聲道,“今日多謝陛下作證。”

側頭看著一臉沉靜卻緊張的宋蘊寧,嘴角勾起了一抹淡笑,“不必客氣。”

宋蘊寧看了夜瑾煜一眼,昏暗的馬車中,他唇角的弧度似是暖陽消融的冰雪,晃得她微微一怔。

與初見麵時的笑意不達眼底不同,此際確是真正的笑。

許是覺察到她的愣神,夜瑾煜挑了挑眉,笑意盡斂,“蕭夫人?”

“殿下恕罪,妾身走神了。”

“無妨。”

麵容恢複了一貫的孤傲,繡著銀線的蟒袍在月光下閃著冷峻的暗光。

......

將軍府外。

守門的侍衛老遠便看到了馬車,未待開口就被沉著臉的蕭漸清撥開了身子,“是她回來了?”

“奴才不知,這馬車看著是衝將軍府來的。”侍衛麵色為難的踟躕著,“可這樣式......”

將軍府可沒有這樣的馬車。

“哼。”

逼近了幾步,果不其然看到了掀開簾子下車的宋蘊寧。

“宋蘊寧!果然是你!”蕭漸清臉色鐵青,驟然怒道,“這都什麼時辰了?你還知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