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不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單身男子被這番話說得不知誰對誰錯,反正聽起來是自己占了便宜,全都齊聲附和道。

“對,說得對!”

一石激起千層浪,附和的人愈來愈多,吵鬧聲此起彼伏。

古山聽縣衙門外群情激憤,放下手頭正在搬運的柴火就往外跑,才到門口就聽見這些人說宋蘊寧不公正,他氣不打一處來,想衝上去懟人。

“古山。”夜瑾煜搖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古山無奈隻好先站住腳。

麵對質疑聲,宋蘊寧不急,走下台階到男子麵前,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盯著他,緩緩道:“女子不出門幹活就要少分,憑什麼?”

她視線沿著男子的全身巡睃:“你這麼講,若像你這般瘦小之人豈不是要比人家身量高的少分些?”

男子被宋蘊寧的氣場嚇到,不敢再說。

隨後宋蘊寧當著眾人大聲道:“天災麵前人人平等,若不能果腹又何談其他!人人懷裏揣著私心,誰又能幸免於難!”

“天災當前,若不能相互守候,怎能渡過難關。少了誰都不行!”宋蘊寧意氣風發,說到激動時唇瓣在顫抖。

男人無奈地低下了頭,他覺得有些丟臉。

心裏雖是有氣,可眾人鴉雀無聲,男人知道自己現在再說些什麼也無用了,隻好乖乖地閉上了嘴,灰溜溜站到一旁。

古山自嘲似地笑笑,抬眼看到夜瑾煜也偷偷地勾起嘴角,兩人對視,他便知道先前的擔憂是多餘的,宋蘊寧的確不是普通女子,值得敬佩。

出頭鳥都沒了,在場眾人再無異議,都沉默地表達了他們的默許。

事情算成了一半,宋蘊寧趁熱打鐵,立即著手吩咐捕快將桌上的鍋碗瓢盆收回縣衙,太守配合地遣人搬來椅子,登記開始。

成堆的戶籍雜亂無章地堆砌一隅,捕快及其侍衛快速響應起來,翻看戶籍對照來人做了第一輪的篩選。

夜瑾煜在古山耳旁耳語兩句,說完,古山點點頭,對著人群喊叫:“都到這裏來排隊登記,能出力可才能有飯吃!”

宋蘊寧坐在位置上拿著筆對來人進行登記,太守對澤州城中狀況熟悉,便挨個分配任務。

少頃,見隊伍越發地短了起來,宋蘊寧突然抬頭對太守問道:“今日城中登記上的女子可否開工啊?”

說完話,她有條不紊在紙上記下了來人的名字。

太守抽出神捋著胡須,看了一眼宋蘊寧,拱手道。

“回宋小姐的話,旱災多月以來大多有錢的生意人都外出逃命去,西市的鋪麵空了,既能遮風又能擋雨。布料與皮貨,以及針線在內昨日就準備完畢,即刻便能開工。”

宋蘊寧點頭,微微頷首:“那就將已登記的女子們召集起來,送去西市鋪麵。”

“我想請問一下是這裏登記嗎?”

稚嫩的童聲傳來,太守低頭一看竟是個小男孩,他不知所措地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神裏有些許的懼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