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來一旁侍衛詢問:“一共有多少人?”

“回宋小姐,共約三百孩童。”侍衛查看冊子,回話。

點點頭往裏走,宋蘊寧的視線突然被坐在草席上的其中一名‘孩童’吸引,都是十二歲以下的孩童為何這人臉上長了胡須!

“等等。”宋蘊寧停下腳步,侍衛不明所以也站住。

小心翼翼地跨過孩子們,宋蘊寧來到那人跟前,彎腰靜靜地打量:“你……今年多大?”湊近了才看見這人頭發間甚至有銀絲。

那人眼神躲閃,低著頭扯著嗓子說:“今年十二。”聲音尖銳且奇怪,明顯是刻意為之。

無論如何偽裝,成年男子都不可能裝成未加冠的男童,宋蘊寧了然,起身對侍衛正色道:“挨個查,與這人一般假裝孩童者,清理出去,罰一日不可領飯。”

侍衛領命。

轉眼間,整個院子中五名矮個假裝幼兒的男男女女被清掃出門,起初個個嘴裏都喊著冤枉,一查戶籍便誰都不說話了。

宋蘊寧站上台階,讓大家安靜。

今日是慈幼局學堂開課的第一日,她想要來當第一日的女先生。

從一眾書《三字經》、《百家姓》、《弟子規》等中掃過,她仔細地從中裏挑出三字經:“諸位以後便稱呼我為先生,你們就是學生。宋先生想要教授諸位的第一課,便是三字經。”

讓眾人翻開書,宋蘊寧讀到:“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苟不……”學堂裏一片寂靜,宋蘊寧覺得奇怪,停了下來。

抬眼看去,堂下學生皆呆若木雞,他們的眼神失焦,自顧自地搖頭,為難地翻看著手裏這本名叫《三字經》的東西。

此刻,宋蘊寧恍然大悟,大部分孩子都是目不識丁,隻能從最為基礎的開始教授,那便是要以韻認字從頭開始。

宋蘊寧很快便與幾名教書先生定下教授方式,以韻書為準認字,從三字經第一段起,逐字逐句教授,以求讓學童認常用字。

含宋蘊寧在內的所有教書先生每人均負責一批兒童識字,幾人分工合作,短時間內便上了道,教學步入正軌。

時間飛逝,深夜。

整個下午的忙碌,讓宋蘊寧分不清時辰,月光灑到臉上,白皙皮膚略顯疲憊,她總算是送完最後一批學童回家。

宋蘊寧仰頭看向天空,一整日的投入讓她的肩頸酸痛,放眼望去:“為何不見太守的三個兒子,都回家了嗎?”

受傷跛腳的侍衛正在堂下拿著掃帚打掃,聽聞宋蘊寧問話便放下手中的活兒:“回宋小姐話,那幾個崽子太陽剛落山的時候便走了,剩下的都是我兩人在做。”

他口中的另一人便是前日在東市粥棚裏尋到的那位窮秀才,秀才不好意思地抬起頭笑笑,繼續低頭掃地。

從墊子上起身,宋蘊寧沒講話,狠狠地伸了個懶腰,總算能動動腿腳了。

她走下台階來到兩人麵前,見侍衛低頭端詳片刻道:“你腿上有傷早些回院裏休息,今日就這樣,隨我回院”說完轉頭,她指了指秀才,“先生您也別忙了,快回家歇息明個一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