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娘,這兩人幹什麼呢?”一嬸嬸頭上包著方巾,眼看著這女子是又哭又鬧,一個勁兒地想擺脫,那男的連頭都不回。

滿頭銀絲的路人大娘直搖頭:“世風日下啊,好端端的澤州城,就因為旱災多了這些流氓,竟敢當街強搶民女了。”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她這隨口一說不要緊,一邊看熱鬧的男子當了真,指著夜瑾煜罵道:“好你個人販子!趕緊把這位小姐給放開!”

這話剛從嘴裏說出去,他不遠處的一個矮個子男人立即捂住了他的嘴:“噓噓!別亂說,這是太子殿下。我在粥棚見過,這就是為我澤州百姓做主的太子殿下。你當街罵太子,當真是不要命了!”

一聽太子殿下的名號,誰也不敢吱聲了,街上一片靜匿。

宋蘊寧也漸漸意識到夜瑾煜是鐵了心要把她帶走,隨著街上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她不想賑災軍隊的名聲因她而受影響,隻好乖乖閉嘴。

兩人前腳剛離開街口不久,南宮溪便白衣飄飄地出現在了街上。

船老大最終沒能發現宋蘊寧的任何蹤跡,那張寫有關鍵信息的貨單也在南宮溪的花言巧語之下順理成章地從床底變了出來。

臨走時,船老大還一直不停地感謝說:“南宮先生當真是我的福星啊!上一次一見就治好了腿,這次一見就找到了想找的物件。”

鬧事街口的人群熙攘不斷,來來往往地人都在討論今日街上發生的趣事,南宮溪好奇聽了一嘴,說:有一名女子被太子殿下強行帶走,兩人看起來關係不一般。

夜瑾煜帶走的女子?南宮溪皺了皺眉頭,那就隻有一個人了,宋蘊寧。

……

“夜瑾煜!你放我出去!”宋蘊寧拍打著房門,“我不要待在這裏,你放我出去!誒!門外頭到底有沒有人啊!”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熟悉的東屋,陳設與走前一模一樣卻沒落灰,想必平日裏常有人來打掃,桌子上擺了飯菜。

不但有青菜幹糧,甚至還有少見的肉菜,一碟白斬雞,一碗參雞湯。

古山和兩名丫鬟在門口低著頭聽著夜瑾煜的囑咐,他認真道:“人不可以放出來。小心伺候,她依舊是主子,不是個被關押的犯人,懂了嗎?”

宋蘊寧此起彼伏的拍門聲讓下人忐忑不安,但夜瑾煜就站在麵前,兩個丫鬟都不敢回頭,隻是不停地附和道:“奴婢遵命。”

古山沒講話,算作默認,他恭恭敬敬地目送夜瑾煜離開。

“到底有沒有人啊!”

嗓子都快吼冒了煙,宋蘊寧終於有氣無力地坐了下來,屁股剛一沾凳子,房門從外頭被人打開了,古山為難地低著頭,進門。

古山瞥了一眼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端進來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現在依舊是什麼樣子,連筷子都還靜靜地橫放在碗上。

“你是來放我出去的嗎?”宋蘊寧眼前一亮,從椅子上站起,“你能不能偷偷地放我出去,不讓夜瑾煜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