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山應下,立即回到軍隊中召集三百將士。
城樓上的人越來越少,宋蘊寧從眼皮縫隙中看到一身影從眼前離開,是古山,她張了張幹澀開裂的嘴唇,沒能發出聲音。
感激的淚水奪眶而出,龐漢自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一時竟也濕了眼角。
“多謝太子殿下。”他重新開口的第一個字就破了音,或許是太激動,“殿下恩情龐某此生難忘!”
男兒有淚不輕彈,他從小就記住了父親的教導,在夜瑾煜還沒察覺到異樣時轉頭擦掉淚水。
這份善意有條件。
夜瑾煜想讓他知道,國與國之間的個人很渺小,他走上前拍拍龐漢的肩:“孤要你應下一個條件,不然古山隨時可以撤離。”
恢複如常,龐漢正色道:“什麼條件?”
“島國自古獨立,大楚皇朝從未將其收編成藩國,你們的先祖很厲害。”夜瑾煜略微停頓,他觀察了龐漢的眼神,迷茫中帶這謹慎,“你可以成為島國新的王上,但在成為新王上的三個月內必須來京朝貢。”
有人在說話,傳到宋蘊寧的耳朵裏成了猶如蚊蟲的嗡嗡聲,是夜瑾煜還在與誰講話嗎?更糟糕了,腳底貌似踩上在棉花上,她想。
“朝貢?”
無視龐漢的詫異,夜瑾煜背起手踱步。
他很輕鬆,是來島國這些日子裏最輕鬆的一天:“對,你必須以島國王上的身份承認島國成為藩國,如果你能夠答應孤的條件,孤承諾回城後提供足量的糧草與物資,與島國共度難關。”
原地不動的龐漢皺起眉頭,他似乎有些為難,也不知道成為藩國意味著什麼,畢竟成為王上是極少人的經曆,他不知道問誰。
糧草、物資,援助是百姓需要的,這就夠了,一切為了和平。
“我以島國王上的身份答應您,太子殿下。”龐漢在來回的躊躇中做了決定,並以島國最高的禮儀行禮。
事情總算劃上句號,島國之行要告一段落了。
夜瑾煜與龐漢達成約定,他遣人準備船隻返航,轉身去尋宋蘊寧,不知為何,他總覺好久都沒有聽到宋蘊寧的聲音。
“蘊寧。”
她為何一個在牆邊站著,蒼白的嘴唇讓她看起來不大好,夜瑾煜快步上前,就在他靠近的那一刻,宋蘊寧倒下了。
模糊的視線徹底消失,她陷入一片黑暗。
“蘊寧!”夜瑾煜抱住宋蘊寧不讓她的身體滑落倒地。
額頭好燙,冷汗打濕了鬢角,他無論怎麼呼喚宋蘊寧的名字也得不到回應,夜瑾煜慌張大喊:“大夫讓大夫來!叫大夫!”
宮中有前皇帝留下來的禦醫,龐漢旋即帶著夜瑾煜與宋蘊寧回到大殿,傳令禦醫前來診治,在確認病情前不能上船。
安置好罪人太子,宋言澈聽聞宋蘊寧暈倒,匆匆趕來大殿。
當他踏入大門,看到禦醫已在為宋蘊寧號脈,慌亂中他的思緒閃回到在澤州城,阿姐也這樣倒下過,他有些害怕。
想上前,卻被龐漢擋下,用手比在嘴前,做了一個“噓”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