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之欲明顯德於天下者,先治其國;欲治其國者,先齊其家;欲齊其家者,先修其身------”
阮府碧波湖的湖心亭中傳來朗朗的讀書聲。
此刻已是申時,陽光開始變得微弱,陽光和煦的灑在這湖心亭上,亭子披上一層初春的恬靜清幽。從湖心亭向外望去,碧綠的湖水麵已經沒有了積雪的蹤跡,湖水中不時浮出幾條魚兒遊動的影子。遠處則是一些排列整齊的鬆樹,也開始抽出嫩芽。
這生機盎然的美景卻絲毫沒有落到阮良策眼中。
在讀書聲結束以後,他輕輕的碾動筆墨,用毛筆沾上墨汁,便開始在紙張上書寫念過的詩句。隨著手指的拖動,雪白的宣紙上漸漸出現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跡。待這一切寫完以後,阮良策將這紙張窩成一團,扔進湖水中。
“靠,這麼醜的毛筆字,怎麼去考童子試。”阮良策心裏罵道,想起那如同蟲子爬過的字跡,他自己都覺得一陣陣蛋疼。不過這些並不能影響他練毛筆字的念頭,待平複了心情以後,他便再次拿起毛筆,再一次練習起來。
阮良策自從穿越到這個時代,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在這一個多月裏麵,他終於適應了這個時代的衣食住行和繁瑣的禮節,還有那繞口的稱呼。不過最讓他覺得壓力大的事情,卻不是這些,而是毛筆字的問題。盡管每天勤奮的練習,這毛筆字也隻能處於勉強能入眼的階段。
手中握著毛筆,阮良策如臨大敵,絲毫不敢分神,終於將一行略算清秀的字跡,寫在了宣紙上。
阮良策剛想呼出一口氣,便聽到銀鈴般的聲音傳來:“少爺,你真是讓月蓉找了很久啊。”阮良策抬頭望去,入目的是一個妙齡少女,秀發如青絲般,柳眉如煙,星眸下有著白玉般小巧精致的鼻梁,一張小臉嬌嫩白淨,她上身穿著一個淺褐色小襖,身著褶皺裙,雖然是粗布縫製而成,卻絲毫不能掩蓋這二八風華的少女的嬌容。
阮良策連忙開口說道:“怎麼了,有什麼事情嗎?”
卻見月蓉不慌不忙的走到湖心亭中,櫻唇微微張開:“月蓉剛才找不到少爺,便猜測公子在這湖心亭中。來到這裏一看,果然在這裏。”說話間,月蓉走到阮良策身前,繼續說道:“自從公子那場大病以後,月蓉便感覺公子有點怪怪的。”
阮良策想起穿越後的情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半個月裏,天天喝著苦不堪言的中藥,肯定會變得怪怪的。再說了自己這個穿越者,能天天在別人眼前晃悠麼?被發現點破綻,不被人五花大綁的請“跳大神”了?他心裏這樣想,嘴裏卻是另外一番話:“哈,我在努力練習毛筆字。為了考童子試而努力!”
月蓉一雙美目注視著阮良策,眼眶微微有些發紅,聲音中卻帶著開心:“公子終於用功讀書了,月蓉真是為公子感到開心。”
阮良策心中舒了一口氣,嘴裏說道:“你家公子將來可是要考狀元的人。不努力學習怎麼能考上狀元呢。”
聽到阮良策如此回答,月蓉臉上去露出發愁的表情,隻聽她有些惆悵說道:“公子有心考狀元,當然不錯。可是公子已經考了三次童子試,連秀才都沒有考上。說這些考狀元的話,被老爺知道了,又要說少爺浮誇了。”
月蓉的話語,讓阮良策心中再次忍不住吐槽,這個身體的原主人,天天撫弄古琴,通音律卻不識四書五經,不看書,能考上秀才才怪!
阮良策看著眼前這個俏麗的婢女,開口說道:“你剛才找我有什麼事情,這一打岔,差點忘了。”
月蓉有些不開心的說道:“老爺說,公子大病初愈,不讓公子晚上看書看的太晚。”隻聽她繼續說道:“月蓉想了想,覺得老爺說的很對,公子不應該晚上看書看的太晚。”
阮良策看著眼前這個善良體貼的婢女,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看著這有些暗淡下來的光線,便開口說道:“天色不早了,咱們快點回去吧。”說著便去收拾石桌上的紙研筆墨。而月蓉也趕來幫忙,在她一再的堅持下,阮良策才站在旁邊等著她收拾幹淨,然後兩個人走上返回的路上。
待趕回居住的東廂房以後,月蓉便將紙研筆墨放到書房裏麵,然後便去廚房熬藥湯。而阮良策則坐在書房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著。果然不大一會,月蓉便用木質托盤端著一碗藥湯走了過來。她將藥湯輕輕的放在書桌上,然後便開口說道:“公子快喝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