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叫桑以,是一個遊曆的道人。他遞給我們一張照片,照片裏一個姑娘坐在葡萄架下,身上穿著漢服,抱著一束百合花。姑娘笑的很甜,兩個小梨渦俏皮可愛,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青葡萄、小姑娘,青澀又漂亮。
“她叫二喜,是我的……”桑以語塞住,線條粗獷的臉上多出一抹紅暈,“是我的妻子。”
莫生聽後慢慢地說了一句,“兄弟好福氣。”
桑以苦笑,垂下眼簾,“可是她死了,而我卻不能死。所以……”桑以猛然抬眼,漆黑的眸子裏閃著乞求,“你們能不能幫我看看二喜在不在冥界,她有沒有轉世……”
“放心吧,這件事我幫你辦了。”
看來是一對苦命鴛鴦,但我可不是什麼純愛戰神,我答應他純粹是為了《好事簿》。不過我沒告訴他,他的事還需要排隊。他的前麵還有康康、小夢、星芙、開心爺爺……當然,還有個剛剛失敗的大頭。
我讓莫生用手機把二喜的照片拍下來,又讓他和桑以互相留了聯係方式。大家又聊了很長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黎明時分。
桑以起身告別,我問他去哪。
他笑了一下,說:“去找二喜。”
天下真有這麼癡情的男子嗎?
送別完桑以,就要著手康康這個小孩的事。
“你爸媽我都看了,他們挺傷心,說一定要找到你。”
我撒了一個謊,小孩子嘛,哄哄就好啦。
“你撒謊!”康康低沉著聲音對我說。
我愣了,這種低沉不像一個小孩子應該有的。但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一個遊蕩不知道多少年的老鬼,怎麼會被這種禿頭小鬼唬住!
我的語氣開始咄咄逼人,“怎麼著,今天無論如何你也得告訴我你的身體在哪。”
康康兩隻手緊握成拳,本就漆黑的瞳仁不斷旋轉,眼睛好像要飛出眼眶一般。隻聽他嘴裏小聲嘀咕,“堅持一下,堅持一下,快了快了……”
聲音與昨日截然不同,陰沉中裹著尖利。
“什麼快了快了?麻利兒地告訴我,你的身體到底在哪。”
康康沒理會我,而是徑直走到牆角蹲下,嘴裏依舊搗鼓著剛才的話。
一直到日頭高照,康康都沒有離開那個牆角。
這時爛尾樓裏跑來了一對野鴛鴦。麵對突然的闖入者,康康猛然回頭,他漆黑瞳仁跟著變大且爬滿血絲,嘴裏竟然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嘶吼。
幸好這對情侶看不到,但依舊能感受到一陣不一樣的陰風。
女的說:“這裏怎麼這麼涼,咱們還是走吧,我有點害怕。”
男的非常認同,拉著女的就走出了爛尾樓。
野鴛鴦出去後,康康把頭扭回了牆角。
這孩子怎麼發這麼大脾氣,我真的很想揍他一頓。
星芙柔聲地對我說:“別著急,他還是個孩子。”
我忍!等我找到他的身體,一定第一時間揍他一頓。
我拉著莫生走到另一個牆角蹲下,眼睛一直盯著康康。
我小聲把在康康父母的情況都告訴了莫生,“我感覺康康不是他們親生的,如今康康媽又懷孕了,細思極恐。”
莫生把頭湊到我的跟前,也壓低著聲音說:“你的意思是康康有可能是被他爸媽殺的?”
“對。你看康康這個德行明顯怨氣很深,指望康康找身體是不可能了。我看咱們還是從他父母入手找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