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生活好不容易好起來，她卻不在了。”孔唯長長地歎息，他撥動了一下自己空空蕩蕩地褲管，“倒是我，苟延殘喘。”
我問：“你的腿也是因為那場車禍？”
“是，那天下大雨，我卻非要試一下新車……”孔唯說著把臉埋進了手裏，“都是我害死了我老婆，死的應該是我！是我對不起她！”
一直沉默的莫生突然開口，他對孔唯說：“你隻有好好活著才對得起你的妻子。”
離開了孔唯的家，回去的路上高曉露問莫生：“孔唯旁邊站著的是個女人嗎？”
莫生嗯了一聲，他說：“應該是，和牆上照片裏的女人一模一樣。而且她看向孔唯的眼神都是心疼，看來這不是我們要找的孔唯。”
這一切我全都看不到，但我猜他們兩個一定非常的恩愛。照片上的兩人依偎在一起，滿臉笑意。
接下來是調查40歲的孔唯。
這個孔唯剛剛40歲，頭就已經禿的鋥光瓦亮。他開了一家超市，我見到他的第一麵，心裏不由得念叨，“光光頭，打醬油，頂著陽光滿頭油。光光頭，無敵滑，帶著醬油闖天涯。”
我們佯裝進去買東西，剛進去就見她的老婆來給他送飯。
他老婆的身高目測超過了一米七，體重超過二百斤，人高馬大，相比之下孔唯顯得又瘦又小。
“辛苦了老婆，今天中午什麼好吃的？”
“你愛吃的紅燒肉，酸辣土豆絲。”
聽上去兩個人很恩愛，這個孔唯百分之九十不是我們要找的。
高曉露本著嚴謹性還是過去搭了話，“老板和老板娘太恩愛了。”
孔唯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光禿禿的頭，笑著說：“說的我還怪不好意思的。”
倒是他的妻子大大方方，“不是我吹牛，結婚十多年以來，我們從沒吵過架。”
孔唯說：“這麼好的老婆，我憑什麼和人家吵架。”
40歲孔唯成功排除，如今隻剩下50歲孔唯。
這個孔唯沒有婚史，50歲的人生裏有30年是在牢獄中度過，前年才剛剛出去。
高曉露說：“這個孔唯最難纏，我問過監獄方麵的同事，這家夥出獄那天哭天抹淚不肯走。”
“他是想在監獄養老嗎？”
“這個家夥為了進監獄想了很多法子，偷東西、打架、襲警。搶劫，用他的話說，在監獄裏比外邊舒坦。”
看來是一個老油條。
找到油條孔唯時，他剛剛被另一個片區的民警帶走，原因是用鞋子擊打博物館展覽櫃。
高曉露進去了解情況，我和莫生在派出所門口等。
我用腳踩地上的枯葉，哢哢的聲音很是好聽。
腳上的鞋子是上次莫生剛剛給我買的，粉嫩粉嫩的顏色，鞋子兩側還有一對胖乎乎地小翅膀。這雙鞋子我很喜歡，不知道等我恢複了之後能不能帶回去。按照以往是可以的。
莫生指了指派出所對麵的一條街對我說：“那條街上有很多賣小吃的，一會要不要去吃？”
我搖頭，“不要了，我沒有心思吃。”
沒過多久高曉露就走了出來，看樣子這個孔唯也不是我們要找的孔唯。
“怎麼樣？”雖心裏已經猜到，但沒有高曉露的確定答案我還是要問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