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就追不到……若有手段的,你我都逃不脫……”
我分不清楚說話者的身份,但是聽起來他們似乎在討論怎麼處理我。可能已經是默認我的腦子有點問題了,所以他們也沒往我這邊看。
……那我還坐在這裏幹什麼,不如一走了之,雖然是我先提出有問題要詢問,但也不妨礙我不辭而別。
於是我站起身來,但他們這時候也一齊轉了過來。
“兄台,之前有些冒犯,還請見諒,我這些個兄弟沒頭沒腦,說不來話。”
發話的人毫不意外是最顯眼的那位漢子。
“我姓張,算有些小名氣,人們叫我張鐵腳。我在附近做些雜貨生意,這些都是我的老相識。”
麵對一個詭異的陌生人,他給出的信息已經足夠多了,當然,他也可能在掩蓋些什麼。
“所以那車上的就是你的貨物?”
“都是些尋常物件,不值幾個錢。”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了些笑意,似乎代表著“有些不好意思”。
說完這話,他就隻是看著我了,這種安靜持續了一會兒。
他後麵的人也顯得有點不知所措,開始交頭接耳起來。這自然也被我監聽著。
“這廝好沒個樣子!怎就立在那兒作個啞巴樣!”
“必是先前看人低了……”
……似乎是要求我也自報家門?
“我姓何,名古。”
雖然這些人看上去和我熟悉的兩個世界都沒有關係,也就大概率不會知道“何太”這個名字,但加一層假名的保險總是好的。
“居無定所,是個浪子。”
看著他們疑惑的眼神,我又補充了一句。
話說回來也是,雖然我很冷靜地應對眼下的狀況,但我依舊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南極超脫的景色,突然失效的設備,這些打扮得像是超越時空而來(當然,超越時空的那方也有可能是我),操著不倫不類的方言的家夥。
以及還有一個看上去似乎腦子不太好使的“何古”。
疑點重重,不,簡直到處都是問題。
會是其他組織設下的假象嗎?或者是某種幻覺……也就是說這景象可能來自某個能製造幻象的機器……或者“倒黴催的”家夥?
糟糕……一旦猜想開始就停不下來了。眼前的東西會不會隻是我的幻覺?或者說,會不會連仆人都中了這種“幻覺?”
僅僅是觸覺也不能證明什麼,畢竟觸覺也是可以偽造的。
我猜現在最好的辦法是先順著目前的狀況。
我回過神來,就看見一隻手橫在我的麵前。
“何兄台,不如隨我們走著,這前麵有個無名小鎮,少說也有兩日路程,這外麵可不安寧。”
……這家夥的麵相讓我很難相信這句邀請是善意的啊。
不過,這也是個機會。
我點了點頭,以示同意,他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吩咐手下人拖著車子繼續趕路,並示意我跟上。
我等他們先前行了一段距離後,才抓起一把土,將這堆土化作兩隻麻雀。
“你沿著我來的路飛去,找到賢人會的蹤影並取得聯係;而你則四處查看一番,尤其注意聚落的情況。”
“遵命,吾主。”
“等等。”在他們飛走之前,我叫住了他們。
“你們會受到……我想想……應該叫……你們會受精神性的或者幻覺性的攻擊嗎?”
雖然這種說法很不負責任,畢竟“幻術”“精神幹擾”這種事物在現實中並不存在,但我覺得仆人們應該能理解我的意思。
“自然不會,吾主,我們知道您在顧慮什麼,請您放心,我們沒有常物的構造,自然不會受到這樣的幹擾。”
雖然話是這樣說,但誰也說不準。
看著仆人飛上天空,我連忙邁開腳步,往隊伍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