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膩歪了一會,才一起熱了飯,一邊吃著,上官婉主動給他解釋道:“今天我有一個案子要開庭,持續時間很長,所以才沒給你回消息。”
經過剛剛的事情,上官婉才感覺到她不是一個人,所以有些事情還要和他說,不然以他的不安,就又會像今天一樣,胡思亂想。
顧江野也察覺到了她的主動,心口像是有一團棉花,又軟又柔,道:“是什麼案子?”
上官婉感慨道:“沒什麼,就是一個重婚的案子,原告和被告是一對青梅竹馬的夫妻,但是後來被告出軌了,就有些感慨。這世間的感情,舉案齊眉到底意難平,何故萍水相逄。那個男的口口聲聲說他和原來的妻子隻是合適,並沒有愛,和現在生活在一起的妻子很恩愛,以至於可以違背道德走向重婚,所以說啊,感情很善變。
喜歡和合適,到底哪個重要?當然,如果能遇到一個既喜歡的又適合的人,那確實是人生之幸,但是當二者不可兼得的時候,確實也需要考慮。”
顧江野聽的認真,摸摸她的頭笑道:“可是感情很難說,要是喜歡這種東西真的是可以控製的,那麼這天下也沒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了。”
上官婉喝了一口湯,無所謂道:“是啊,可是如果人不能控製自己的感情,以自己的喜歡至上,那麼遇見一個就喜歡一個,和禽獸有什麼區別?所以回歸本案,那個男的真的喜歡第三者嗎?我看未必,他們兩人的性格和三觀就在庭審的幾個小時內展現的都是背向的,不一定能長久。
所以說喜歡但又不合適時,應該考慮這份喜歡是否可支撐、包容兩個人之間的所有的不合適,而遇到一個合適又不喜歡的,那就不用著急了。”
顧江野看著她,用眼神示意她解答,上官婉笑道:“很簡單啊,因為喜歡上一個合適自己的人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與合適的人相處時間越久,就會對他越心動,因為合適,因為相合,所以不會有不適,日子不是愛情,它需要細水長流,需要包容,所以難以包容的因素越少,日子越久。”
顧江野看著她眼底熠熠生輝的光芒,握住她的手,用自己的頭碰了碰她的頭,笑道:“所以幸好,我們既合適又喜歡。”
上官婉低著頭,也笑道:“嗯,適合過日子。”
窗外的月亮很圓,卻沒有十五的圓,但是它的月光卻比十五的更亮、更柔、更純、更讓人心動。
在區緬的一個破草屋內,陳蛇看著眼前已經快八十歲的人兒,眼眸裏透著幽光,淡聲道:“刀疤,我知道你心裏的恨,但是這個時候你要擺明立場。”
刀疤眼神裏的陰狠和惡毒漸漸散去,對陳蛇道:“老大,我不甘心,我死也不甘心,我一定要為我妹妹報仇,我要讓他的女兒承受音兒曾經受過的幾百倍幾千倍的痛苦,我要讓她生不如死!”
從江天說上官婉像曾經的尚乾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沒有安定過,一直在想著要怎麼折磨她,仇恨早已經讓他喪失了理智和判斷,這個時候強留他也沒用,刀疤煎熬,陳蛇也是明白的。
刀疤已經是這個團隊的老人了,一代又一代的老大都走了,隻有他還依舊守著,沒有一點點的背叛之意,據說他當時也是一位正直又善良的人,至於為什麼心甘情願來給毒販子當跑腿子,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陳蛇並不清楚,他隻知道當初尚乾來的時候音兒就很喜歡他,奈何他是一個鐵人,不為之動心一絲一毫,後來有一次音兒給他下藥,被尚乾打了一巴掌,她一氣之下就離開了,等到他們找到她的時候,已經是一具傷痕累累的屍體了。
對於刀疤來說,他的妹妹隻是想睡一個人而已,尚乾的身體沒什麼金貴的,但是對於尚乾來說卻並不是,他的身體是為妻子守身的。陳蛇是一個很惜才的人,老實說,尚乾是他一直以來難得一見的人才,他的隱忍和恪守都讓他欣賞,所以在他知道他是臥底的那一刻依舊還是依舊想把他收為己用,隻是可惜啊。
沉思片刻,他歎氣道:
“你去吧。”
刀疤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片刻眼眶漸漸地紅了,陳蛇擺擺手,刀疤下去了,身旁的人看著刀疤的背影,鞠躬彎腰的在陳蛇耳邊問道:“老大,要不要?”
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陳蛇搖了搖頭,雖然說他們之中最不容背叛,卻也不能強留,邪惡之所以存在,就是因為正義不正,當普天之下都是正義之道的時候,還哪裏會有他們這樣的人活著?所以有仇恨是好事,有毅力和能力去執行仇恨,那麼這個人就是可以成大事的。人最大的失敗就是想的太雜,做的太少,一個思想毅力執著於一件事的人,不論何時都會成大事的,刀疤就是這樣一個人,正也好,邪也罷,隻要利益一致,他們就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麼有些事情就讓他自己處理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