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緊靠圍欄處,一人半邊身子趴在桌上,一隻手掛在圍欄外,腳邊七零八落散著幾個空酒壇子,長長黑發遮住了半邊臉,
“酒,拿酒來!”醉鬼抱著壇子往嘴裏倒,喝酒如同喝水,飲罷順手一丟,還裝著半壇酒的壇子被丟到圍欄外。
景琛算是知道他們來時是怎麼受到特別的歡迎了。
哐啷一聲,樓下響起壇子摔碎的脆響,接著傳來一個漢子怒罵聲。
得,這是又砸到人了。
這次的人可沒有景琛和淩奕好說話,推開旁邊道歉的小二,沉重步子踩在樓梯上咚咚咚上到二樓。
景琛和淩奕就站在樓梯口,眼看壯漢直直朝玉流卿走去。
“你特麼想砸死老子啊?!”一見砸人的醉鬼修為低於自己,壯漢單手就將人拎起,拽著領子惡聲惡語道,“識相點,拿個萬把符石跪著給老子賠罪,否則這事沒完。”
玉流卿此時整個人都處在迷茫狀態,宿醉後的頭痛讓他連眼皮都不想抬一下,斜斜看著壯漢,不耐煩吐出一個字,“滾。”
壯漢霎時氣極,他知道醉漢是不講道理的,但他今天更不想講道理。看玉流卿衣著打扮必定是財力不弱,不是醉鬼,還真不好讓他計較。
“這可是你自找的。”壯漢掄起拳頭就往玉流卿臉上砸,他的修為即將突破八星,這個區區四星實力的弱雞對他來說連開胃菜都算不上。
二樓的人不多也不少,這會兒竟也沒人阻止,很顯然,大家更熱衷看戲。
一隻手握住了壯漢拳頭,修長白皙的指骨與壯漢黑紅皮膚形成鮮明對比。
“是他有錯在先,我代朋友向你賠不是。”淩奕語氣沒有一絲起伏,在景琛看來,他的道歉不如說是在挑釁更合適。
“咳咳。”景琛在旁邊附和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跟一個醉鬼計較。”識相點就快走,現在淩奕心情不好,他可不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血腥場麵。
“幹你娘的你……”壯漢話還沒說完,身子就像被一股巨大力道衝開,整個人拱起拋飛出去,撞碎二樓欄杆,落在一樓的空地中央。
四下響起一片唏噓聲和驚歎,有的人是連淩奕如何出手都沒看清。
異客居雖大,卻沒有禁止打鬥,畢竟武者大都氣血旺盛,隻要情況在他們可控製範圍內,就睜隻眼閉隻眼。尤其在淩奕扔出足夠將二層樓裝修一遍的符石後,掌櫃笑容更開了,恨不得這樣的客人多來幾個。
壯漢砸在地上後並無大傷,也知道淩奕是手下留情了,不廢話起身就走。
淩奕淡淡掃了四周蠢蠢欲動的人一眼,走到玉流卿前麵,“鬧夠了吧?”
我媳婦果然霸氣威武!景琛心中忍不住一陣得意。
“夠利索,是個不錯的苗子。”風祭道。
“切,還沒有我厲害。”風靈不滿地反駁。
“這隻能說明老頭我眼光獨到。”這個人是劍老。
景琛,“……”槽點太多他都不知從何吐起。所以這三個魂是在他識海裏搞三重奏嗎?你們什麼時候勾搭上的我去。
“你們下次嘮嗑能不能避著我一點?”景琛心裏咆哮,“我真的一點也不想聽你們講這些沒營養的話。”
風祭輕輕一笑,“喏,你現在不是加入進來了嗎?”
嗬嗬。景琛果斷不接話茬。
“你誰呀?”玉流卿掀了掀眼皮,手中酒壇子重重砸在桌上,氣息不穩說道,“滾,別妨礙爺喝酒。”
嘖嘖,景琛心中隻搖頭,這樣子要是被客疏看到,絕對是死的不能再死,當然被淩奕看到,估計也沒什麼好下場。
果然,他預感還是蠻靈的。
淩奕拿起一壇未開封的酒,打開瓶上封口,直接倒在了玉流卿頭上。
冰涼的液體帶著酒香從頭頂澆下,打濕了頭發和衣襟,玉流卿一下子就愣住了。
“清醒了嗎?不夠還有。”淩奕再次拿起一壇酒,又是當頭澆下,“小琛,去拿酒。”
景琛遲疑了一下,走到樓梯口酒櫥上抱來兩壇。
就在淩奕要澆第三壇時,半身濕透的玉流卿突然大喊一聲,“夠了!”接著趴在滿是酒水的桌上,用近乎哽咽的聲音道,“他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回不來了……”
淩奕抬起的手又放下,壇子放在桌上,“你們過來吧,帶他回去。”
景琛疑惑看向周圍,隔壁桌忽然站起三人向他們走來。
“勞煩淩少了。”其中一人對淩奕抱拳,另兩人帶著半夢半醒的玉流卿離開。
“?”景琛。
“他們是客疏的人。”淩奕解釋道。就算客疏出事,接下來的事也一定都安排好,就看玉流卿自己能不能過這道坎了。
玉流卿被帶回房中,景琛和淩奕也跟上來。
客疏的人一個出去叫小二煮醒酒湯,餘下兩人幫玉流卿換好幹淨衣服,冷毛巾敷在他額頭上後退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