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誌站起了身,晃晃悠悠的向窗邊走去,樓外下起了暴雨,馬誌緩緩地說道:
“八年了,終究沒逃過。你叫什麼名字來著?”
“齊小田。”
“你今年多大了?”
“11歲。”
“不簡單啊。”馬誌用手搭在窗邊,繼續說:
“八年前,我接到方芸的案子,信心滿滿的準備起訴劉哲,嚴懲這個強奸犯。但隨著案件的調查,我獲悉了時任檢察長崔武成也在案件當中被牽連,我沒有向罪惡低頭,而是選擇了正義,麵對領導的警告,我毅然決然的選擇和崔武成鬥爭到底,但我很清楚,胳膊擰不過大腿,很快,崔武成讓弟弟崔文成派來了殺手,後來我知道那個人是秦鵬。
當天晚上,我結束了在檢察院一整天的工作,正準備回家。走到一條小巷子裏,我察覺到後邊有人在跟著我,我加快腳步想甩開,但來人跟得很緊,我知道跑不掉,於是準備正麵應戰。秦鵬和我個子差不多高,當時穿著一件黑色大衣,他手持匕首,向我刺來,當時我赤手空拳,注意力高度集中,我閃過了匕首,隨即挾住秦鵬的頭,他反手又刺了過來,我把住他的手腕,反複僵持下,迫使他把匕首丟在了地上。隨即,我用腳踢開匕首,又一腿踹到秦鵬的肚子,他吃痛捂著肚子,我見機連忙撿起踢在一旁的匕首,朝著他的脖子狠狠的紮去。當場,他就斷了氣。
我從來沒殺過人,看見血淋淋的屍體擺在我麵前,不知如何是好。此時,我反應過來案發當場旁邊就有一條河,我就打算把屍體丟進河裏,用石頭沉下去,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了。但作為一個檢察官我自然明白,在如今DNA和信息技術如此發達的時代,警察想要調查清楚一個人的行蹤,隻是時間問題,那條巷子裏留下的秦鵬的血,我的腳印,打鬥過程中的痕跡,根本抹不幹淨。
當時我因方芸強奸案而認識了吳川警官,我也相信他是一個正直的刑警,當晚,我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告訴了吳川,我想要投案自首。”馬誌說到這裏,望著吳川,眼裏噙滿了淚水,吳川和馬誌相視,也走到窗邊,遞給馬誌一根煙。
馬誌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繼續說道:
“吳警官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勸我不要自首,我當時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隨即,吳川和我說了一個驚天的計劃。他讓我假扮秦鵬,活下去。我不理解,我殺了秦鵬,如果吳警官出於對我的同情,想要包庇我,大可以把秦鵬的死做成途中遇到劫匪被殺來結案,為什麼還要我假扮秦鵬?吳川對我解釋說,如果我不假扮秦鵬的話,崔文成還好說,但崔武成還會繼續派第二個殺手,第三個殺手,那我這輩子都沒辦法過好日子。我認為吳川講的有道理,但讓我假扮秦鵬,這怎麼可能呢?秦鵬的家人,同事,怎麼可能認不出來我?
吳川向我介紹了國外的易容手術和變聲手術,要我換成秦鵬的臉,聲帶也做成近似秦鵬的聲音。但我仍然感到不妥,因為麵容和聲音即便蒙混過關,但平日裏的生活習慣,為人處世的方式,每個人都不一樣,隻要熟悉秦鵬的人,一定能察覺出來。但吳川說不要怕,他要我先和崔文成搞好關係。
我當時十分疑惑,就是崔文成派秦鵬來殺的我,我和殺手的雇主搞好關係?但吳川分析,真正想殺我的人其實是崔武成,從方芸強奸案中接觸到的這些人來看,其實崔文成隻是被迫完成哥哥崔武成的指令,他本人對我沒有什麼仇恨。如果我假扮成秦鵬後,再把真相告訴崔文成,並和崔文成說:‘我已經放棄了馬誌的身份,從今往後,我就是秦鵬,以後我唯你馬首是瞻。’我抱著懷疑的態度,做了整容和變聲。我用秦鵬的臉和聲音去見了崔文成,當他得知眼前長著秦鵬麵容的人實際是馬誌的時候,起初他完全不相信,但我說出了殺害秦鵬的過程,以及拋屍地點的時候,崔文成開始逐漸害怕了起來。我順勢向崔文成表態,說自己厭倦了檢察官圈子裏的鬥爭,我想換一種生活,隻要崔文成願意接納我,我甘願為其效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