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去求了父皇,但是拿到參與權的,卻是秦王殿下。
按說這實在是件小事,晉王最少也是有了八分把握才去的,去的時候正好皇上招了蘇貴人與孟貴人在花園中吃酒,笑眯眯的看著二人爭風吃醋鬧小脾氣。
這二個人也不笨,知道皇上想看什麼,就似真似假的鬥起嘴來,還扯著皇上的袖子要他評理,逗的皇上哈哈大笑。
晉王來的時候,皇上笑意未收,揮揮手示意兩個貴人下去,笑嗬嗬問起自家孫子來。
晉王順著說笑幾句,看皇上心情不錯,試探著提出了請求,隻是沒想到,皇上的笑意越少,直至最後,皇上一言不發隻是高深莫測的看著他。
晉王越說心裏越沒底,聲音也越來越低,到了最後幹脆說不下去了。二人之間一陣沉默。
晉王心中發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就聽蘇誠來報,燕王求見。
父皇淡淡的說了句讓他進來,晉王心裏也鬆了口氣。
燕王進來的時候,先是給父皇請了安,然後看到晉王,笑著道:“老五也在啊。”晉王也忙起身見過二哥,坐下之後,總覺得氣氛沒那麼尷尬了。
燕王進來是有正事的。他與晉王不同,好歹是領著一些差事,雖然事情不大不小,也總比晉王每每站在朝堂上卻一句話也插不上強的多。
事情回複完,燕王無意間說了句:“老五怎麼臉色不好,有什麼為難事?”晉王自然不想再尷尬一次,打個哈哈就想過去,沒想到天元帝這時候倒是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老五,把你剛才說的跟你二皇兄說一遍。”
晉王隻能苦著臉重複一次,燕王沉思了一會兒,對天元帝道:“父皇,老五的想法還是有些道理的。”
天元帝一挑眉,“哦,說來聽聽。”
燕王道:“這次的事件雖小,不過市井之中流言甚廣,又牽扯到世家大族,若是鄭大人一人處理,出來任何結果恐怕都不能服眾。”
天元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燕王繼續道:“老五心是好的,隻是這一同處理的人選怕是要好好挑挑。要兒臣來說,不如就讓老九去吧。”
“嗯?老九?”天元帝細細一想,卻發現這人選不錯,老九首先是受汙蔑的當事人,自然想查個真相出來,其次和各個世家又沒有牽扯,立場也算公正,至於是否有私怨什麼的,他兒子本來就受了冤枉,就算想做點什麼那也是應該的。
於是,與鄭高一起徹查的事情,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落到了秦王手上。
秦王掂量著到手的旨意,笑的很是玩味,果然是二皇兄,這麼快就能把他推出來,隻可惜,二皇兄的想法不會再一次成真了。
秦王雖然領了旨意,但是外人看來,並沒有什麼大的動作,就連鄭高都摸不透秦王到底想做什麼。
就這麼過了兩三天,有人忍不住了。
秦王這日照例去了清苑,半途中,卻冒出了不速之客。
那人看起來是個有點身份的仆役,功夫不錯,鬧市中突然出現攔下了秦王的車駕也沒驚動太多人。
袁一不善的看著眼前這個人,那人卻也隻是行了個禮,不亢不卑的道:“見過秦王殿下。小的主人請小的代為傳話,希望請殿下吃頓便飯,失禮之處還請多多包涵。”
秦王靠在車駕中,懶洋洋的回道:“那就走吧。”
袁一瞪了那人一眼,指揮著侍衛跟著這人拐了個彎,換到另一條路上,沒多久就停在了滿白樓的後門。
滿白樓是帝都最有名的飯點,其中最值得稱道的是它有個樓中樓的小院,那小院裏由三棟二層小樓呈口字型圍成的,上下共計六間房,中間的空地上圍了些上好的花木還搭了個不錯的戲台,雇了歌女在上麵細細彈唱,聲音不高不低,六間房卻都能聽到。
但是這六間房內空間極大,聲音傳不出去,隱蔽性也好。因此相當搶手,有人帶著女眷來此享用美食,也有人在此談些不適合旁人知道的事情。
秦王殿下的車駕就停在了滿白樓這個小院的後門,那下人轉頭請秦王下車,就見車夫先跳下來放置好凳子,一隻細白染著紅色蔻丹的手先是伸了出來,一位身姿窈窕的女眷先下了車,左手一把團扇遮住了半張臉,一雙妙目眼波流轉,看了他一眼。
那下人要說平日裏定力也不錯,此時卻覺得有點酥麻。
那女眷下了車,轉身掀著簾子,秦王殿下才從裏麵下來。要說這下人平日也遠遠見過秦王殿下,這是頭一次如此進距離的見他,不由得感歎,真是好相貌,俊俏卻不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