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陪著你,你等著我。”沈如風說完將盈然抱到ICU門口的椅子上,自己出去了。
他給盈然買了些吃的,粥和包子,都是些易消化的東西。
盈然看到吃的隻想狠命往嘴裏塞,塞到大腦一片空白,但理智告訴自己不可以,她不想自己再次趟過那條河。
看盈然喝下一點粥,沈如風也放下心來,他把盈然圈在自己懷裏,盈然身上還沒有什麼溫度,他讓盈然躺在自己懷裏,失去爺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的天塌了,此刻,想必盈然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可嘴笨的他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沈如風隻是抱著盈然,坐在椅子上,周圍人來人往,世間的苦啊,有時候真的太多了。
那就等葉文淵醒來,大家團聚相見。
過了兩天,葉文淵從ICU轉到單人病房。
盈然也跟著到了單人病房,蘇文茵讓劉姐給盈然送了些日常用品。
葉文淵住院以後,葉之凡整個人又焦躁又六神無主,連父親走前交代的會議都忘了個一幹二淨。
秘書打來電話的時候,他對著電話破口大罵。
現在他才覺得做個小跟班不錯。
還是蘇文茵出來主持大局。葉文淵昏迷的事情在公司還未傳開,但這種事想瞞也瞞不住,索性蘇文茵開誠布公跟大家夥說了。
該蠢蠢欲動的就動吧。
葉之凡暫時接替葉文淵的職位,畢竟是親兒子,雖然有人不服,但麵上也沒說什麼。
盈然在公司裏幫不上忙,每天隻是陪著父親,剛開始哭著陪父親聊天,講父女倆以前的趣事,也講家裏發生的事情。有時候說著掛著眼淚笑出來。
盈然覺得葉文淵的出事一下子將自己變回那個六神無主的剛到異國的小女生,腦子裏總感覺有很多想法,可隻被一種情緒控製,此刻就是悲傷。
她像一個溺水的掙紮者,想拚命遊出水麵,卻總也不得法。
沈如風在醫院附近開了間房,白天他會去陪著盈然,盈然一直勸說沈如風離開,去忙自己的事情,可看見盈然越來越弱的身子,沈如風怎麼忍心離開。
“我想等父親醒來的時候讓他看到民宿,我離不開,就拜托你,好不好?”看到盈然眼圈通紅懇求自己,沈如風心如刀割,離開舍不得,留下確實用處不大,倒不如去幫盈然實現這個心願,隻是又怕這是個借口。
可情到濃時,誰舍得分離呢。
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它會治愈一切,那些殘忍的,能不能遠離這個瘦弱的小女生?
可沈如風覺得,盈然有超出自己理解的豁達。
其實盈然自小在外婆家小院裏長大,跟葉文淵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多。
外公喜歡在院子裏種花種菜,外婆就教自己背詩,念詞,外婆是那個年代的大家閨秀,從南京嫁到這北方城市,性格溫婉,處事不驚,快八十歲了,還每天收拾的體麵從容。
隔了幾天外婆還是知道了葉文淵住院昏迷的情況,盈然一早來到醫院看到父親還沒有任何變化,說著小時候自己纏著爸爸去遊樂場,自己騎在他的肩上,說著說著又忍不住流下眼淚,外婆被保姆推進來恰好看到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