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小姐,葉先生忽然狀態不好,醫生讓您盡快趕過來。”
雖然盈然已經接受了葉文淵昏迷的事實,她一直以為父親早晚會醒過來,隻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雖然不像上次聽到車禍那樣慌亂,但盈然還是心慌。
沈如風急急將盈然送回去,他有些懊惱讓盈然跑這一趟,說句不好聽的,萬一葉文淵有什麼不測,盈然沒見上父親最後一麵,那可是要後悔一輩子的。
沈如風一路疾馳,到了醫院葉文淵正在搶救。看醫護人員進進出出,盈然真想拉住任何一個人求求他們。
求他們幫她留住父親,哪怕留住父親幾日也可以。
她想聽父親再說幾句話,再衝自己笑一聲,可這些終究都成為了奢望。
醫生說是因為葉文淵腦中忽然大量充血,回天乏術。
好一句回天乏術,盈然覺得老天不公,明明給了父親一線生機,短短半年又匆匆收回去。
究竟是為什麼?!
蘇文茵不似上次的慌亂,這次很平靜接受了結局,堂淺雪站在葉之凡的身側,葉之凡隻是頹然靠在牆邊。
蘇文茵抱住在病床旁傷心欲絕的盈然,“爸爸走了,盈然,你也要照顧好自己。”
這話好像應該是外人對家屬的安慰,可媽媽卻這樣安慰盈然。
蘇文君倒在血泊中的形象一下子也湧入盈然的腦中,此刻,父親躺在冰冷的病床上,又如當年一樣,盈然覺得也是壓抑不住內心洶湧的暗潮,她想吐。
窗外是如火的太陽,盈然隻覺得渾身冰涼。
葉文淵的喪事辦的很隆重,盈然竟然感覺不到母親的傷心,這讓盈然一萬個不理解,在她心裏,父母是很相愛的,他們很少吵架拌嘴,父親一直像寵女兒一樣寵著母親,很多時候,盈然對愛情美好的向往都來自父母。
看著蘇文茵得體的招待來往賓客,一身黑裙襯的母親更加膚白勝雪,盈然沒見過母親落淚,真的太平靜了,平靜的讓盈然覺得不可思議。
外婆一直陪在盈然旁邊,看到盈然一直在觀察蘇文茵。
喪禮後,外婆拉著盈然來到他們在海邊的別墅,“就當陪陪外婆。”
盈然覺得外婆也不好受,看著一個個比自己年輕的後輩死在自己前麵,白發人送黑發人,不管在何時都是人間悲劇。
“都說老人不死,子孫不旺,外婆啊,是不是擋住了後輩的壽命啊?”
外婆樂嗬嗬地說這些,盈然猜不透外婆是何意。
“怎麼會,您在才是我們的福氣。”盈然心裏雖難過,可也不想外婆這麼想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
“上次還以為你父親躲過了這一劫,沒想到隻是留他一些日子,終歸還是歸了塵土。人啊,命再硬也終究由不得自己。”
外婆看著外麵的景致,沙灘上有一些小孩子在嬉鬧著,本來是很美好的畫麵,每年卻都有溺水的小孩,能怨誰呢。
盈然聽到外婆這話情緒又低落一些,但在外婆麵前盈然也不想掉眼淚了。
“盈然,你是不是很好奇你媽媽為什麼不傷心是不是?那外婆就給你講個故事吧。”外婆聲音沉下來,像是回憶起什麼。
“以前在我們生活的老房子裏,有一對青梅竹馬的小情侶,兩人總是一起上學,一起放學,放了學就兩家串著玩,眾人都打趣男孩,是不是想快點長大,早點娶小姑娘過門啊?兩人都不好意思,轉眼他們真的長大了,正當少女滿心期盼著男孩來娶自己的時候,女孩的父親死活不同意兩人的婚事,不管女孩怎麼哭著求,父親都是鐵石心腸。他要女孩嫁給他的下屬,一個孤兒,女孩最終哭著嫁給了這個孤兒,兩人一直相敬如賓,後來,男孩也死心了,他娶了別人,當了女孩的鄰居。再後來,他們都有了自己的孩子,男孩終究受不了天天看著心愛的人,遠走他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