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居然是庾涼,謝弋心中暗罵:“為了你差點搭上我的小命,沒想到又遇到了,老天爺都要我收拾你!”
謝弋正要上前,沒想到庾涼先看到了他,如驚弓之鳥般拔腿就跑。
謝弋在其身後窮追不舍。由於庾涼之前被打過,身上可能有傷,跑不快,跑到一個小巷子處,被謝弋一把抓住,罵道:“你這個賣兒賣女的家夥,還敢跑!”
“壯士饒命!”庾涼腿一軟,突然跪下來說:“我知道錯了!錢我真沒了!”
謝弋先給了庾涼一拳,說道:“現在你的命一點都不值錢!我要不是看在你女兒的麵子上,我早就把你剁了!”
“我道歉!”庾涼哀求道:“壯士隻要不殺我,什麼都好說!”
“現在跟我道歉沒用!”謝弋怒聲說道:“我把你帶回去,跪在地上給你女兒道歉去吧!”
就這樣,庾涼被謝弋生拉硬拽帶回了姚府,並被捆綁雙手,關進了柴房。
謝弋決定去找公主,將庾涼交給她處置。經過協商,謝弋將捆綁的庾涼,帶到公主書房,進行審問。
庾涼被帶到了晉陵公主的麵前,他的女兒庾青寧則小心翼翼地躲在公主的身後,她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庾涼的麵色蒼白,神情緊張得如同一隻待宰的羔羊。晉陵公主看著他,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感慨。在東晉,雖然並沒有明文規定不能買賣子女,甚至在饑荒時,朝廷還鼓勵民間百姓將子女賣給富裕家庭換取糧食以度過難關。
晉陵公主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人,外表光鮮,不像貧困百姓,心中不禁疑惑:他究竟經曆了什麼,竟然會淪落到賣兒女的地步?於是,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平靜地問道:“庾涼,你知道你犯了什麼錯嗎?”
庾涼低著頭沒有辯解,如實回答道:“我知道,我賣掉了我的女兒。”
晉陵公主皺著眉頭,追問說:“我看你身穿錦衣,儀表堂堂,不像是生活困苦的人家。你為什麼要把自己的女兒賣掉呢?”
庾涼沉默了片刻,歎息道:“我家雖然有一些田產,但是我沉迷於賭博,輸掉了很多錢。我本想著通過抵押田產來翻本,可是最後卻還不上債。實在沒有辦法,我隻好把女兒賣了。我知道這樣做是錯誤的,但我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如果不賣女兒,我被債主打死,青寧又沒有了娘親照顧,一樣無法生存。”
“我還聽說你最近又娶了一個妻子,青寧不是有繼母嗎?她為什麼不幫忙照顧呢?”晉陵公主疑惑地問道。
“這……”庾涼突然變得吞吞吐吐,猶豫了一下後,他坦白說道:“其實是我現在的妻子,慫恿我去賣女兒的,我並不想賣掉青寧。因為我賭博敗光了家產,她脾氣也不好,嫌我沒本事,吵架的時候就拿女兒威脅我。她說帶著青寧是個累贅,不如把她賣了還債。我現在也沒有什麼錢,所以隻能委曲求全,把青寧賣了!”說到這裏,庾涼的情緒有些激動,他突然扇了自己兩個耳光,懺悔道:“我該死,我混蛋,我真的錯了!”
晉陵公主注視著庾涼,心中充滿疑慮。她轉身向身後膽怯的庾青寧問道:“青寧,你爹說的話,是真的嗎?”
青寧顫抖著聲音,緊張地回答了三個字:“不知道。”這個五歲的小女孩,對於大人們的複雜世界,本來就不清楚,晉陵公主應該也深知這個道理。
“你有手有腳,還這麼年輕,依靠自己的雙手努力工作,理論上來說應該不會過得太差,為什麼還要沉迷於賭博呢?”晉陵公主看著庾涼,她的眼中流露出一種深深的失望和痛惜:“你知道嗎?如果你女兒被賣到了不好的地方,你會後悔一輩子的。”
庾涼聽後身體一顫,眼中閃過一絲悔意:“我知道,我已經後悔了。希望小姐能夠原諒我。”
晉陵公主看著庾涼,心中有些不忍。她轉向庾青寧,問道:“青寧,你說呢?要不要原諒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