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山村錢家
錢二牛在屋裏等著他老娘回來，昨天他娘上姐夫家借銀子去了。
陸家又是住大房子、又是做生意的，肯定有錢。
不一會兒，籬笆院外就傳來他兒子的聲音，錢二牛就知道他娘回來了。
急忙迎出去，“娘，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你老半天了。”
“爹~，姑姑給我了很多好吃的。”錢進寶高興地炫耀著。
“臭小子，就記得吃，趕緊拿回屋給你娘收著。”錢二牛推著兒子的小腦袋，去扶錢老太。
“嗬嗬，娘，事情咋樣啊？”錢二牛右臉頂著一個巴掌印笑著問，笑的動作大了扯到傷處還嘶嘶地吸氣。
“哼！回屋再說！”提著籃子和布袋往堂屋走去。
把籃子放在桌上，“老二家的，今兒晚飯把肉煮一半，剩下的留明天吃。”
在屋裏聽到聲音的黃氏急忙出來，“哎，好咧娘。” 黃氏接過籃子便提到廚房去收拾。
“老二跟我來。”說著便提著布袋往老二口的屋裏走，錢二牛則屁顛屁顛地跟在後麵。
兩人進屋後，錢老二把門掩上，轉頭急匆匆地問：“娘，你到底借到銀子沒，你快急死兒子了。”
“急有個屁用，當初是誰讓你去賭錢了，讓你被要債的砍死算了！”錢老太直接把布袋摔床上。
“哎喲我的親娘啊，您可就我一個親兒子，我以後還得給您養老呢！”錢二牛跪在地上，開始哭哭啼啼。
“行了，別掉貓尿了！借是借到了，但是還差九兩銀子。”錢老太看不下他那窩囊樣，急忙打住。
“啊？陸家不是很有錢嗎？咋會四十兩都沒有。”錢二牛從地上爬起來，給他娘倒了杯水。
“哼！陸家還沒分家，銀子都在那兩個老東西那裏。你姐和你姐夫身上哪有那麼多銀子。”
“我這老臉為了你都豁出去了，還找了家漢和家喜開口要了錢。”陸老太回想昨晚兩個外孫的表現，直歎氣。
自己家要是有這窩心的子孫該多好，哪像眼前這個討債鬼。
錢二牛知道自己在娘麵前討嫌了，躬著身子賠笑。
“娘，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碰那東西了。但是現在咱們還差九兩銀子呢，這上哪湊啊？”
“上哪湊，讓你媳婦回娘家借點，實在不行就賣兩畝田。”錢老太端起桌上的水喝了兩口。
“哎呦，娘你又不是不知道，黃氏娘家摳門的要死，往回哪次去都是拿些爛菜葉回來。”
“家裏就八畝地，這要是賣了兩畝，一家人又得過清湯寡水的日子。”
“那你說說該咋辦？”錢老太氣到直拍桌子。
“嘿嘿，娘別生氣。”錢二牛跑過來給老太太掐肩捏背。
錢老太歎氣，“哎，咱家沒那好運氣啊。陸家最近又開始做新生意賣那個什麼勞什子糖水。”
“切，糖水能掙幾個錢啊”錢二牛不以為意。
“嗬，你知道個啥，人家一碗糖水賣十一文！！還是一到下午就賣完收攤！”
“一碗賣十一文？！”錢二牛被這個價格驚到了，這糖水不就水裏加點白糖，兩三文錢一碗嗎？
“可不是！陸家前院可是停著四五輛板車呢，天不亮一家就出發出攤去。”
錢二牛眼前一亮，停下手裏的動作，坐到凳子上。
“娘，那你趕緊把二姐叫回來呀。把咱家都教會了，咱家也可以做生意了。”
“一碗十一文，這一天要是賣出一大鍋豈不是能有一兩銀子。”
錢老太擺擺手，“你就別想了，陸家捂得緊。你姐嫁人了，心也是向著那邊的。”
“我昨晚去陸家廚房，看到陸家在切紅薯和芋頭，想再接著看就被你姐攆出去了。”
“嘿嘿，娘，你先把二姐騙回來，就說爹病的很嚴重。”
“然後我和你給二姐跪下求她，她還能不答應？再說了，到時候我們不在林山縣賣，去隔壁其他縣城賣不就行了。”
“反正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我姐心軟最吃這招了。”錢二牛拍著胸脯保證。
“可是，你姐教了咱家，萬一被陸家發現了咋辦，那陸家老婆子可不是個好對付的。”錢老太有些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