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嬸子從醫院回來了。
本來盧勝利被打的並不嚴重,醫生說雖然外麵青青紫紫的,但都是皮外傷。
隻是當時盧老嬸子兩口想起了大兒子的事,怕小兒子也會步大兒子的後塵,把事情想嚴重了,於是不顧小兒子的反對,堅決把他送到了醫院。
盧老嬸子從醫院回來,一進村口,便不停的有人上前關心。
這個問:“老嬸子,勝利兄弟怎樣了?嚴重不嚴重?”
那個問:“老嬸子,聽說勝利兄弟被打了,知道是誰幹的事不?”
還有的問:“老嬸子,是誰打的俺勝利兄弟?咱們是不是去找回場子?”
盧老嬸子一邊端著笑臉感謝大家的關心,一邊心裏暗想:
這事兒自己也沒有往外說呀,怎麼大家都知道了?難道是趕牛車送兒子去醫院的牛老頭?或者是知道內情的大隊長?
可無論牛老頭,還是大隊長,他們平時嘴都挺嚴實的呀,這回怎麼就這樣鬆了?
當然,也有一些幸災樂禍,張口就問:“老盧家的,聽說你兒子被打了?這下子,你家可要耽誤不少工分。”
還有的說:“要我說你兒子也真該有人管管了,整天的招貓逗狗,不務正業,看看這回挨打了不?”
更有的人說:“他盧嬸子,孩子就不能慣,慣子如殺子。現在你慣著他,到了外麵,人家可不慣著。”
聽著這些風涼話,盧老嬸子很想唾他們一臉,再把他們的臉抓花。自己兒子受了罪,他們倒好,倒是拿這事說起嘴來了。
可是想起老頭子教訓自己的話,一腔的怒氣硬是憋了回去。
也有那見著自己既沒有說風涼話,也沒有陰陽怪氣,可是看他們的眼神,卻分明寫意著他們就是高興。
他們輕快的腳步好像告訴大家:我很高興,我很高興。
盧老嬸子一邊體會這個大千世界,滾滾紅塵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一邊想著事情失控的原因。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夏青青與王小翠的大型撕逼的現場。
她走到大隊長身邊,一邊銷假,一邊問大隊長怎麼回事。
大隊長實話實說:“王知青說是夏知青打了你家兒子,夏知青不承認,要王知青拿出證據,不然就報公安。王知青拿不出證據,卻堅持說是夏知青打了你兒子,也要求報公安。”
盧老嬸子剛才還想著是誰泄露了兒子被打的秘密,現在就得到了答案,而且還要去報公安。
她頓時怒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兒子被打這事是經不起推敲的。不管是被偷的東西,還是自己私底下與人做的交易,這些事都見不得光。
如果真報了公安,拔出蘿卜帶出泥,事情就可能被牽扯出來,自己一家三口也得不了好下場。
本來這事是自家極力要隱瞞的,王小翠這個狗娘們瞎逼逼,這是想害死自己一家嗎?
想到這裏,盧老嬸子再也忍不住心中怒火,她怒氣衝衝的衝到了王小翠的麵前,一隻手抓住了王小翠的麻花辮,另一隻手揚起來,照著王小翠的臉就來回兩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