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青青也看出馬雲芳的糾結。人情與尊嚴的糾結。
但她不想給馬雲芳解釋，一切都要她自己想通才行。
“雲芳姐再好好想想。”
人在貧穿的時候，這種糾結是常有的，但她不願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的善意，也就留下這麼一句，便無可無不可的結束了這個話題。
薑麗很喜歡可愛的小詩慧，她走到小姑娘麵前，拿出一袋巧克力餅幹問：
“小家夥，你會做題嗎？”
“會。”小姑娘很認真的回答。
“我給你出一道題，你要是能做出來，我這塊餅幹就給你。你要做不出來，”說著，薑麗指著夏青青剛才給小姑娘的那些糖塊說，“你就拿一個小白兔給我，我最喜歡吃糖了。”
“好，你出吧，阿姨。”馬詩慧很高興的說，“我很會做題的。”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一加二等於幾？”薑麗逗著小姑娘。
“等於三，阿姨，這題不算。太簡單了。”
薑麗被弄不會了，四五歲的小女孩不應該就這樣的水平嗎？她看向馬雲芳。
馬雲芳笑著解釋：“她會十以內的加減法，便以為五以內的是簡單的。”
“噢。”薑麗又換了一道題：“好，那道題不算，我再給你出一個，我就不信，難不倒你？四加五等於幾？”
“九。阿姨，你輸了。”小姑娘洋洋得意。
“輸了就輸了，阿姨是大人，又不是輸不起。”江你說著掏出一塊餅幹遞給小詩慧。
“那我也給阿姨出一道題，阿姨回答上來，我給阿姨一塊糖。”小姑娘並不知道巧克力餅幹和糖塊的價錢並不對等，與薑麗玩的不亦樂乎。
當然，到了最後，小女孩贏了，贏了薑麗的所有餅幹，她開心的笑了起來。大家都開心地笑了起來。
在薑麗與小姑娘玩的時候，上鋪的徐春麗忽然小心翼翼地悶了一句：
“雲芳姐，你愛人呢？他為什麼不幫你？你是不是離婚了？你別多心啊，雲芳姐，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好奇。”
馬雲芳聽了臉色也很不好，但也沒隱瞞，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我離婚兩年了，我是下鄉知青，當初我落水了，是她爸救的我，我被迫嫁給了他，可因為我生的是女孩兒，孩子爸是家中獨子，他家怕絕了後，又逼著我淨身出戶。我娘家離得遠，也沒辦法幫我，我隻好之後帶著孩子又回到知青點，好在高考恢複後，我考上了大學，不然……”
聽著馬雲芳的話，大家都有些難受，太不容易了。
馬雲芳卻沒有太大的反應，也許這個故事說過多次，她已經不把這些年的坎坷放在心上了。
王桂香說：“雲芳姐，要不你別去招待所了，小詩慧那麼乖……”
馬雲芳搖搖頭：“也就是兩三天的事，我不想讓詩慧見識太多的醜陋，她才五歲，還太小。”
夏青青看得出來，馬雲芳是一個自尊又倔強的女人。沒有說話。
大家吃過晚飯，便紛紛趕往教室去上自習。
大學生活的第一個自習，自然又是自我介紹，選班長，發書等老套路，然後老師告訴大家，明天一早，要開始軍訓，夏青青有些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