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窗外雪花開始大片大片飄落的時候,我正坐在一間小酒吧的巨大落地窗前,和一位看上去很舒服的高中小女孩說說笑笑。我來沙城約莫有兩年多,在這裏一所小的不能在小的師範讀書,沙城是一座很不起眼的小城,和所有小地方一樣房子特別低,馬路特別窄,有一條主要的公路通往兩百多公裏外的省城,正好穿過我眼前,公路上常年飄著黑糊糊的煤渣,兩邊的房子也免費刷上了黑漆,看上去模模糊糊的一片。小城有一座中型煤礦,承載著小城大半的稅收。就在前年,在不遠的城郊搬來一座小型火電廠,一座看上去挺大的鋁業公司。這樣一來,小城一下子就沸騰了,小城人民各個喜氣洋洋,自詡為西部工業重鎮,平時遊走好閑的社會青年差不多都被吸收去工作,治安也就好了很多,警察們有了更多的時間去吃吃喝喝,為本地經濟事業保駕護航。政府也一直不留餘地地招商引資,希望更多的汙染企業能夠來到本地安家落戶,主幹道兩邊能夠寫字的地方都用不同顏色的油漆刷滿了沒有任何可觀性的宣傳標語,諸如:誰和汙染過不去,就是和沙城人民過不去。汙染小幾年,造福一輩子等等醒目字體。唯一看得過去的地方也就是政府所在地,那裏有一條彎彎小河流經,每年有大半年的時間處於斷流狀態,然而小河卻有一個響當當的名字——臥龍江。臥龍江在此地就相當於香江對於香港,黃浦江對於上海,有著至關重要的地位。江畔是一塊僅次於天安門廣場的空曠地,隻是常年看不見幾個人在上麵,特別是清早隻有幾個不管春夏秋冬都戴著厚厚口罩的清潔工在四處遊弋。兩年前,我懷著無比自豪的心情來到沙城,希望能夠在這裏燃燒完我美好的青春。兩年後的今天,我開始厭煩這裏,整日昏昏沉沉有些墮落。

我之所以坐在這裏,是因為剛剛從學校逃課出來,我上的是一節關於中國曆史的課程,講台上的老女人板著麵孔,講課就像是在播新聞,讓人越聽越乏味。現在的教育已經落入了程式化,從小學到大學講課的方式一成不變,過來過去隻是換了幾張不同的麵孔,就好比是看日本A片,僅僅是主角變化,從片子一開始到結束千篇一律,毫無新鮮可言。天氣冷的像是在冰窟,我上身隻套了兩件短袖棉T恤,我上個星期剛買的一件挺時髦的黑色羽絨服,好像是什麼登的牌子,被一個和我關係有點好的混賬男孩穿去約會,我隻好坐在這個比較暖和的地方,借此打發無聊的時間。還好,我遇見了眼前這個貌似是失戀了的小女生,聽她說話總比一個人傻傻坐著要強很多。大多數情況下,我是比較排斥上大學的女孩,她們中的絕大多數在剛剛進校時看上去非常單純、純真,讓每一個學長不禁生出憐憫之情,一段時間以後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很多人看上去都是假模假式,眼光世俗,超乎尋常地現實。不過,和眼前這樣的**聊天還是別有一番風味。

我們倆個盡聊些無關痛癢的事情,她一個勁的說些她喜歡的男孩子和她們學校那些婆婆媽媽的破事,我將整個兒身子全部縮在沙發裏看著她眉飛色舞、手舞足蹈的表演以及那張稚嫩的卻不失為漂亮的素顏,幕地想起一件心事來,這事兒說起來還是記憶猶新的。

幾年前,我也有過一位這麼漂亮的女朋友,那時我還是一個青澀的愣頭青,屬於情竇初開的狀態,A在離我學校有一段距離的一所職業學校讀書,年齡要比我大個兩三歲。職業學校、藝術學校的女生在那個年代一向以混亂聞名,(好像現在還是老樣子。)名聲隻有最差,沒有更差。我們在一入學時就洗禮的無數學長的淳淳教導,在潛意識裏理所當然地認為,這些女孩都是可以隨便和某個剛認識的陌生人上床睡覺的,我們每一個正常的人也會有機會成為隨便那個陌生人的。那時,我們表麵淡定,內心卻一直有所渴望。今天看來,我和A認識是一件即偶然又必然的事兒。因為忍受不了老師的嚴格管教,我便跑出去和小N(我一同學)一起在某路邊小村裏租房子住,我們倆自由自在瘋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感覺寂寞難耐,誰長時間麵對一個同性,也會煩躁不安,我們倆全都渴望能有個異性相伴,直到有一天,N的網友博愛地打算將他很多妹妹中的一位介紹給N認識,並囑咐好約會地點,時間。

我和N將身上所有的錢都湊出來(我倆玩的太野,已經沒什麼餘款),在批發市場批發了一套蹩腳的運動服,又將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當廢品賣掉,也算湊足了請客的錢,我倆艱難的度過了一段時間,每天隻吃一包麵,一個饅頭,連買鹹菜的錢都拿不出來,饑餓常常襲擊我們的五髒六腑,恨不得搶路邊小孩的零食吃(大人我們是萬萬搶不過的)。N一個勁地告訴我要堅持,等請客那天讓我吃個飽,我也是常常敢怒沒力氣言,以身體最低的消耗迎接即將到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