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柏龍剛才看得明白,曹霑在胤禩麵前何止是紅人,簡直是他的第一高參,不聽命令,現成的虧吃定了。不得已再次親手替劉天成去掉枷鎖,並把他攙扶坐到桌前。劉天成很快寫好自賣自身的契約。
曹霑接過契約看了看,緊皺雙眉道:“你好歹是朝廷二品大員,身價隻值一千兩紋銀,太便宜了。照我說,身價錢至少得寫上一百萬兩。”
劉天成以為曹霑是在譏諷他,苦笑道:“公子爺說笑了,罪官死有餘辜的人,還能活下去,完全是拜公子爺所賜,哪值得了一百萬兩銀子。”
“本公子說值就值,你必須按照我說的價錢去寫。”曹霑三倆把把賣身契撕碎,扔到了地上。
在曹霑的眼裏,原來自己還是很值錢的。劉天成帶著激動萬分的心情,重新寫了一張賣身契,然後交到曹霑手中。曹霑眉頭再次蹙了起來:“一百萬銀子?劉天成,你能不能值這些銀子啊?”
原先寫的一千兩,曹霑嫌寫得太便宜了,聽從他的安排改成了一百萬兩,他仍是不滿意。自己到底能值多少銀子呢?劉天成眨巴著一雙綠豆般的眼睛,不知如何回答才能讓曹霑滿意。所幸曹霑沒有太為難他,用手指彈著賣身契:“劉天成,按你真實的身價,一個大子不值,寫在紙上就值一百萬兩。本公子的意思,你的明白?”
劉天成越聽越糊塗,但哪敢說實話,隻得連連點頭:“罪官明白,罪官明白……”
“明白就好。”曹霑把賣身契向蔣柏龍及其他的部下亮了亮,表明說:“你們今天可以做個見證,自此以後,劉天成劉大人已經成為本公子的家奴了。”
在審訊定案以前,劉天成仍是一省巡撫身份,竟自賣自身當了曹霑的家奴,蔣柏龍包括他在場的幾名部下,都如在夢中,大眼瞪小眼不知說什麼好。
“怎麼,本公子新購得一個家奴,你們不祝賀祝賀?”曹霑盯著蔣柏龍微笑著問。蔣柏龍如夢初醒,趕緊打千行禮。
“好了。本公子花一百萬買個糟老頭子,這個虧吃得太大了。”曹霑歎息一聲,把賣身契疊巴疊巴,塞入腰間荷包中。拍了拍手,向劉天成道:“現在你是我的奴才了,要時刻聽從我的指揮,明白不?”
一個大子沒給,自己就成了他的奴才?劉天成再次眨巴著綠豆眼,望著曹霑腰間荷包道:“那個,那個——”
“哦!你是說賣身錢。”曹霑奇怪道,“一百萬銀子,本公子沒給你嗎?”劉天成忽然想到,那張賣身契不過是為了換取他一條老命,哪能真跟曹霑要銀子銀子。趕緊點頭道:“罪官真是老糊塗了。給了,銀子公子爺已經給了。”
“咱們之間的私事已經辦完,該辦正事了。”曹霑吩咐蔣柏龍:“把劉天成重新戴上腳鐐手銬,押往按察使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