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遠都快瘋了。
他萬萬沒想到,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餘生竟然被人打暈,綁著雙手雙腳裝在蛇皮口袋,放在他的船艙裏。
若不是他找遍了漁港碼頭,心懷僥幸地爬上船艙,聽到哐當的一聲聲響,連忙翻爬了上去,打死他也不會相信那條蛇皮口袋裏會裝著餘生。
等他打開口袋,見餘生一臉的蒼白,瞪著一雙死氣沉沉的眼睛,死死地望著他,嚇得他腿腳發麻,連忙慌亂地一把扯掉了他身上的繩子。
“餘生,餘生,真的是你,你還活著!太好了!”聶遠含著淚,連忙一把將他抱了起來,捧著他的臉連連親了兩口。
餘生齜牙咧嘴地痛吸了一口氣。屁股上被人用包裹了棉花的木棒打了幾棒子,傷不在皮而在筋骨。接著又嫌棄地抹掉他留在他臉上的哈喇子。
“聶叔,你攤上大事了!”餘生哼哼兩聲,能夠虎口脫身幾乎讓他筋疲力竭,見聶遠急壞了,故意這般岔開話題說道。
“你小子福大命大!我能攤上什麼大事!”聶遠將他抱出船艙,見他臉色不對,連忙憂心忡忡地問道,他們打你了,打哪了?讓我看看。
餘生連忙不好意思地捂著屁股道,你還是擔心你吧。我在你船艙裏找到,是不是你綁架了我?
“你狗日的恩將仇報是不是?”聶遠差點被他的話氣笑了。
“反正公安局的會這麼想,街坊鄰居也會這麼想。”餘生翻了翻白眼。
“老子就綁了你咋的!”聶遠氣呼呼地再次抱起他,慌亂地朝著碼頭外跑去,一邊跑,一邊還朝著碼頭上守夜的值班人員喊道,趕快給秦城打電話,餘生找到了。
待值班人員欣喜地打了電話,聶遠這才惡狠狠地朝著餘生的屁股拍去,後知後覺地背心發涼道,你小子敢害我,我打爛你的屁股。
餘生連忙一把擋住他的手,隻得紅著眼圈哀求道,聶叔,別打屁股成不?
聶遠詫異地猛地一把脫了他的褲子,見他屁股上毫無傷痕,不解地使勁捏了一把,疼得餘生當場大叫了起來,嚇得他慌忙鬆了手。
“他們用棉花蓋著打了你?”
見餘生含淚點了點頭,聶遠頓時咬牙切齒道,老子要弄死他們!說他們是誰?
餘生應聲垂喪著腦袋,艱難地搖了搖頭。
“王八蛋,這些王八蛋,他們怎麼敢這麼對你!你放心,有你林叔叔,他們跑不了!”
聶遠再也等不及秦城他們,連忙讓值班人員找來了一輛破舊的三輪車,給餘生拿來了他們值班用的被子,鋪在三輪車上,連忙抱起餘生含淚道,你忍忍,叔這就帶你去醫院。
餘生點了點頭,眼淚再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聶遠心裏哽咽得慌,腳下更是如風一般,瘋狂地朝著醫院騎去。未等他進場,郭雲帶著人騎著三輪摩托車火急火燎地率先趕了過來,見餘生受傷不輕,連忙又他抱在懷裏,風馳電掣地開往醫院。
等到秦城、艾青和秦鳳趕到醫院,餘生已經被推進了手術室。
見到聶遠,艾青猶如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急切道,傷哪了,嚴不嚴重?
聶遠見秦城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又見秦鳳一臉的哀求,隻得傷心道,臀部嚴重骨折!醫生說,若下手再重點,餘生的後半生隻能在輪椅上過了。
“挨千刀的,挨千刀的!”秦城使勁地捶打著牆壁,跟著又抱著腦袋哭成了孩子。
秦鳳驚恐地一把抱著艾青,嗚嗚地大哭了起來,“我不要他殘,不要他殘!”
艾青隻得摟住她,又忙問道,手術怎麼樣了?
“還不知道,等吧,才剛剛進去!醫生說會盡全力。”
郭雲替秦家墊付了手術費,走過來朝著聶遠道,你得跟我去做筆錄。
聶遠安慰了一番秦家人,隻得跟著他去做筆錄。
不多一會兒,黃玲與老郭的愛人穆大姐也聞訊趕了過來,見秦家人心急如焚地盯著手術室的大門,隻得安慰道,放心,這孩子命大!
黃玲見秦鳳鐵青著臉,咬著嘴唇,已經哭不出來了。隻得幫著艾青照顧她。接著她又朝著艾青嘟了嘟嘴低聲道,你勸勸秦大哥,別傷了身子。
艾青抹了抹眼淚,這才想起餘生的手術費還是郭雲墊付的,他這般嚴重手術費隻怕開銷不小,隻得拉著秦城道,老秦,咱家的錢隻怕不夠。要不你先回去借點,我和秦鳳在這裏守著。
秦城這才咬牙道,行。我這就去借。砸鍋賣鐵也不能讓他殘廢了。
見夫妻倆這般對待餘生,穆大姐連忙說道,莫著急,不夠,我家還有。待會我叫郭雲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