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場戲叫做‘初見’,是妙衿衿與狐皇璃九的初見。
但卻不是璃九與妙衿衿的初見。
這場戲的前半段還挺好演的,狐皇璃九正處於一個神誌不清的發瘋狀態。
前半段都是在展現他的實力,打戲居多。
宓白是舞擔,打戲對來說不難,武指的很多動作他幾乎是看一遍就會了。
而狐皇璃九的狀態和他之前的一些舞台很像,稍微代一下也能演出來。
對他來說,真正難的是後半段——
死別。
在璃九清醒的那一刻,就是他妖力耗盡的時候。
他看著麵前這個完全不記得他的愛人,消耗生命使用狐族禁術,靈狐之鍾,將她送到安全的地方……
等妙衿衿清醒時,看到的就是一隻已經完全沉睡的白狐。
鏡頭裏,宓白身穿繡著金絲雲紋的玄裳,腰間錦帶將他的身材修飾得極好。
下擺沾上了一些泥土和血汙,原本被羽冠束起的墨發也披散下來,隨著晚風輕輕飄揚。
冷白的皮膚上有著些許血跡,從他的臉上滑落,沿著清晰的下顎線,最後浸入玄色的衣領……
鏡頭拉近,給了一個近景,將宓白的容顏清晰地印在畫麵裏。
美人固然好看,但戰損的美人,卻更讓人驚豔!
畫麵裏,宓白喘息著,像是在極力壓製自己的傷勢。
他抬手,想觸碰妙衿衿的臉龐。
但在手伸出的那一刻,卻停了下來。
隻見那原本白皙的手上,已然沾滿了血汙。
與妙衿衿的純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璃九眸光顫了顫,漂亮的眼眸慢慢黯淡下來。
他小心翼翼地朝妙衿衿靠近,低聲呢喃,
“姐姐,我好想你……”
妙衿衿不懂狐皇為什麼會這麼叫她,按照仙門記載,狐皇現今已經六百歲了,怎麼會叫她‘姐姐’?
妙衿衿在對方靠近時,警惕地後退一步。
就這一個簡單的舉動,卻好像在璃九身上重重地刺了一劍。
他停下腳步,不再靠近。
看向妙衿衿的眸子裏有再見的歡喜,有對妙衿衿抗拒的無措,也有無法言說的悲涼。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璃九就這麼靜靜地看著妙衿衿。
繾綣的目光一點點地將對方的五官細致描繪在心間。
原本有很多很多的話想要和對方說,但在見到對方的那一刻,忽然發現。
好像隻是這麼靜靜地和對方待在一起,同處一個空間,就會讓他的心無比安定……
不知過了多久,璃九忽然勾唇,展開一個驚豔眾生的笑容。
他啟唇,“……時間到了。”
璃九的聲音很輕,輕到好像一陣風就能吹散。
妙衿衿歪了歪頭,眼底閃過一絲疑惑,但身子卻更加緊繃了。
‘時間到了’是什麼意思?這個大妖終於要動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