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晴就這樣靜靜地在那裏,目光落在了正在滔滔不絕地表演著的金生火身上。他的眼神平靜如水,但卻仿佛能夠洞悉一切。過了好一會兒,特才緩緩開口道:“金大人,您就如此篤定地認為,自己真的是被冤枉的嗎?”
聽到吳晴的問話,金生火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一顧的神情,他挺直了身子,用一種十分篤定的語氣回應道:“那是當然!僅僅因為我的鞋子上沾有一些青苔,便斷言我有問題,這實在是太過荒謬了!若以此作為判斷依據,那麼那些時常到湖中去打撈物品的侍衛們,又有哪一個人的鞋子上會沒有青苔呢?難道能說他們全都有問題不成?”
金生火的這番話一出,頓時引得一旁圍觀的眾人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起來。這些人大多是來自南國的官員,而南國的官員們基本上都是靠著出色的刑偵能力才得以晉升至此。所以對於這樣簡單的證據,他們心裏其實跟明鏡兒似的——單憑著鞋子上有青苔這一點,顯然不足以定案,而且缺乏足夠的說服力。然而此時此刻,盡管心中有著各自的想法和看法,這些官員們卻都選擇了保持沉默。一來,他們並不清楚吳晴究竟打的什麼算盤;二來嘛,大家同朝為官,在這樣的場合之下,誰也不願意輕易站出來拆自家同僚的台啊!畢竟都是為南國人,彼此之間多少還是要留些顏麵的。
隻見吳晴麵帶笑容,目光直直地落在金生火身上,緩緩開口道:“既然金大人信誓旦旦地聲稱自己毫無問題,那可否有膽量走上兩步呢?”
此言一出,不單單是金生火本人,在場的所有人都瞬間呆住了,一個個瞠目結舌,仿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語。
金生火滿臉驚愕與茫然,結結巴巴地反問道:“吳……吳大人,您這話究竟是何意啊?下官實在是有些糊塗了。”
然而,麵對金生火的疑惑,吳晴卻依然穩穩地保持著他那標誌性的獨特微笑,不緊不慢地解釋道:“我的意思再簡單不過了,如果金大人您確實問心無愧、身體無恙,那就請當著大家夥兒的麵,圍繞著這張桌子走上兩圈吧。”
要知道,像這般看似輕而易舉的要求,別說是金生火了,就算是其他旁觀者此刻也是麵麵相覷,摸不著頭腦。大家心中紛紛暗自揣測,完全搞不清楚吳晴這番舉動背後到底隱藏著怎樣的深意和盤算。
然而,金生火為了力證自身毫無問題,竟毅然決然地圍繞著那張桌子緩緩行走起來。起初的那幾步倒也顯得風平浪靜、安然無恙,但僅僅數步過後,金生火的麵色突然之間發生了劇變。隻不過,在這片漆黑如墨的環境籠罩下,根本無人能夠察覺到他臉色的異樣。同樣,也沒有人能瞧出這短短幾步路究竟存在何種端倪。唯有吳晴清晰地捕捉到了車仁臉上表情的細微變化。
就在吳晴尚未來得及開口之際,隻見車仁伸出一根手指,直直指向金生火,並怒不可遏地高聲吼道:“竟然是你!”話音未落,他便作勢要動手出擊,可其動作卻被一旁的樸一生眼疾手快地攔住了。
此時此刻,在場的眾人皆一臉狐疑地盯著車仁,心中充滿了疑惑與不解,全然不知為何車仁會如此篤定凶手便是金生火。
而恰在此刻,一直沉默不語的李雲健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輕聲開口解釋道:“原因在於聲音。”
“因為聲音?到底是什麼聲音啊?”眾人幾乎不約而同地齊聲問道,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迷茫和困惑。
吳晴見到眾人的反應後,毫不猶豫地開口道:“想必諸位應當還清晰記得當初車仁與那黑衣刺客交手時的情景吧?那時,我亦身處現場。那黑衣人的暗器來勢洶洶,但皆被我的銀針穩穩當當地釘在了周圍的樹木之上,這一點,大家可都是親眼所見啊!”
聽聞此言,眾人紛紛頷首,表示認同。
吳晴稍作停頓,緊接著繼續講述道:“然而,或許你們之中無人留意到一個細節,即便是那身手不凡的黑衣刺客本人恐怕也未曾察覺。其實,在我射出的眾多銀針當中,有那麼一根,精準無誤地直插進入了黑衣人的靴子內部,且恰好位於其後跟之處。以我對於暗器操控之嫻熟技藝而言,這根銀針已然深深地嵌入了他的鞋跟裏麵。從外表上來看,根本難以覺察出任何異樣,畢竟銀針所處的位置極為貼近鞋底。故而,就算黑衣人正常穿著此靴行走,亦是不會有所感知的。不過呢,隻要其步行時間一長,鞋子後跟頻繁與地麵相接觸之際,便極有可能會發出輕微的聲響。當然啦,這樣細微的響動並非人人都能夠敏銳捕捉得到的。但不知為何,近些時日以來,每當我留意傾聽之時,卻總能聽到金生火的鞋底傳出類似的聲音。如此一來,自然而然地,我便將注意力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而這聲音你們聽不到,是因為聲音太小,而我們習武之人一般的感知會比你們更加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