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夕想,那句沒說完的話,應該是-可兮兒脾性也太不討喜了。不過這個皇兄,倒是真的對她好,可憐那原公主。文夕這麼想著,又有那麼一絲內疚,垂著眼皮囁嚅道:“兮兒,嗯,以後,一定會懂事,不給皇兄招麻煩了。”
趙朗揚聲大笑,扭頭對假山旁的人道:“誰說朕的皇妹刁蠻?那是他們都不了解,夕兒我看著長大,心底很是良善呢。”
“是,外人以訛傳訛,做不得數。”一個含笑的男音。
文夕微偏了頭,沒去看說話的人,反而看向趙朗。趙朗笑著道:“哦,夕兒忘了?這是宋丞相。”
“宋弘?!”文夕驚得眼珠子瞪得溜圓。不該呀,宋弘是什麼年代的人?那個不討喜的人,用自己一句話讓湖陽公主背負了千年的笑話,成就了自己的千古美名。
“頑皮!”趙朗示意那人落座,“夕兒果不是真忘了,當初還說過宋丞相不凡呢。”
文秀見文夕依舊茫然,忙低聲道:“回皇上,主子磕了頭,醒來就有些不好使,並不是真忘了丞相大人,許是一時記不起了。”
“嗬嗬,即使忘了又何妨?公主貴人多忘事,也是應該的。”男子笑著答。
文夕收回視線,想這男子長的很雋秀,挺鼻直眉,比之魏恒,多了幾分書卷氣,卻顯得更有城府的模樣。說是書生相吧,又帶著一絲威嚴,想來這麼年輕就做了丞相,一定有兩把刷子。不過她還當真不是很喜歡。長的太漂亮的人,總給不了人安全感。再說,說話顯得討好,可看那眼睛,笑意可沒滲進去,多是礙著皇帝大哥的麵子才這般。
“也難怪夕兒不記得了,見麵也不過是兩三次。這是宋太傅家嫡長子,宋軒。對了宋弘是誰?夕兒認識的人?”
文夕麵上熱了熱,低聲道:“沒有,我就,不知道怎麼就冒出來了。”
“太平公主呢?還有那什麼?”趙朗笑著看向宋軒。
“薛紹。”宋軒笑著答。
文夕在兩人之間瞄了瞄,看向湖麵幹笑兩聲道:“好像是之前在街上聽說書的說過,一時,倒記不起了。”
“不過,那句‘大丈夫當馬革裹屍戰死沙場’的話,倒像是將軍的話。”趙朗頗為讚賞的點頭。
文夕撇撇嘴,嘟努道:“那是不負責任的話,好男兒自當要有自己的事業,但既然有了家人,就該顧及家人的心情。他死在沙場化作白骨倒也罷了,連累家中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說好聽了是國家大義,說不好聽了就是不孝。”
“夕兒這般想?”趙朗看著眼前的黑頭頂道:“是埋怨皇兄即將要魏將軍出戰?”
文夕眨眨眼,茫然的看向趙朗,“他出戰是應該的啊。”一直不回來就更好了,文夕心底默默追加一句。
宋軒撲哧一聲,趙朗和文夕一起看過去,他反而張嘴笑的更開懷了。見二人茫然,宋軒忍下笑道:“啟稟皇上,臣是發現,公主其實還是很可愛的。”
文夕眯著的眼睛斜了斜,如果眼中能飛劍的話,宋軒此時應該是捂著心口疼的一臉冷汗。趙朗卻很讚同的點點頭,“宋卿也這麼覺得?可惜,魏將軍對夕兒成見太深。”
這個丞相看著挺精靈的,怎麼突然就是一陣傻笑?腦子有點不夠數。文夕撓撓好著的那半邊額頭,支著額看向湖麵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