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2 / 2)

魏恒抿抿唇,不大相信雲香的話。他覺得,常樂肯定在外麵做了什麼事,回頭還是找他問問,總覺得現在院子裏那個人不是當初那個人了。魏恒想起文夕說的那句,你弄丟了一個深愛你的人,心裏就無端的一陣煩躁。擺擺手阻住雲香,背著手悶悶的走了。

雲香回來是就見雲秀扁著嘴坐在外麵門檻上,看看裏麵小聲嘀咕著什麼的主仆二人,搖搖頭道:“難得主子開懷了,雲秀可別再為這個吃味。主子心裏還是最疼你的。”

雲秀扁扁嘴,“可主子她和常樂說什麼都不讓我知道,常樂也是,嘴巴上了鎖頭似的,什麼都問不出來。”

雲香撲哧一聲笑了,點點她的額頭道:“和常樂還分這麼清楚?主子不讓說的事,若是你一問他就告訴你,在常公公身邊兒也就算白混了。好啦,去看看給主子的補血藥粥好了沒?順道看看晚飯,讓少點甜點,主子這些天吃了太多糖果子。”

雲秀撅著嘴起身,拍拍屁股走了。雲香看看屋子裏兩個人,勾勾嘴角在門外繼續守著。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家主子的心好像不再放在將軍身上了,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可是見如今卻是開心許多,這樣也好,她還怕再那般將自己關進畫室憋上半年,出來脾氣不減反增的人,日子久了會出岔子呢。

“他怎麼說的?”文夕半個身子趴在桌子上和常樂幾乎是抵著頭低聲說話。

“宋大人說,畫是好畫,筆尖帶著濃濃的感情,要一百兩不為過。隻是……”

“隻是什麼?”

常樂看一眼文夕幹笑了兩聲道:“宋大人說,嗬嗬,隻是,有幾個別字。”

噗……文夕剛入口的一口茶原原本本的噴到了常樂臉上。常樂淡定非常,抬袖抹了一把就又是一臉笑。

文夕坐回去,抬袖擦擦嘴角嘀咕道:“不能啊,我之前也看過古籍啊,這邊的字差不多啊。”

“不過宋大人還說了……”

文夕斜一眼常樂,“你說話能不能不那麼大喘氣?”

“嘿嘿。宋大人說,幾個別字也算不得別字,隻是簡化了幾筆,想必是另一位大師自己的風格。”

“另一位大師?”

“宋大人說落款用的行草,詩文用的是小楷,可能是出自兩人之手。許是羌無大師作畫,請人添的詞。還說,看那詞風和畫風,應該是兩名女子。”常樂說到這裏也疑惑的看向文夕。

文夕點點頭,一本正經道:“這就對了,不枉我苦練小楷。”

“價錢抬上去了?”

常樂搖搖頭,“宋大人最後說,作畫之人明顯對畫中人感情不淺,可是筆風裏也有一絲乖戾之氣。一百兩,唉,足矣!”

文夕撇撇嘴,“說那麼多也不買,實在是!”

“不過最後這畫被一位隱姓埋名的人給買了。”常樂伸出一根半手指頭,挑挑眼角道:“一百五十兩,不知道是誰。”

“管他誰呢,給銀子就成。”

常樂看看門口麵朝外站著的雲香,掏出來一張銀票和幾錠銀子遞過去,笑著道:“奴才可沒銀子破開這票子,店裏抽了二十兩,這是一百兩銀票和三十兩現銀,就先擱主子這兒了。”

文夕抽出那張銀票,剩下的推回去笑著道:“你這幾天老是往外跑,總不是就為了一張畫。”

文夕說的肯定,常樂倒是變了臉色。一副要哭的模樣,可憐巴巴的一手抱著銀子一手擦著汗囁嚅,“那個,奴才有個親戚,進京了。奴才知道不該不說一聲就偷出去,奴才……”

“行了。”文夕晃晃手裏的銀票,“這張是我的,剩下的是你的提成和我借你的銀子,你先把你那親戚安排了,以後再掙了銀子慢慢還我。”

常樂嘿嘿笑了兩聲,許是真的急用銀子,下意識的往懷裏揣,想了下瞄了眼文夕,幹笑兩聲道:“主子把奴才那份兒給奴才就行了。”

文夕伸手去拿,常樂反而往後躲了躲。文夕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開了,笑夠了才道:“你若是辦不了再告訴我,給你親戚找個差事我還是能做得來的。”

“別!”常樂勾勾嘴角道:“奴才先謝過主子。奴才是說,奴才不想讓他在宮裏當差。做個小買賣什麼的倒是還好。奴才見京裏小攤小販的不少,也有幾個有絕活兒的大師傅。奴才想著先讓他拜師學點手藝,最不濟也可以做個小買賣,將來也好靠自己本事討口飯吃。”

文夕看看常樂微皺的眉頭有些笑不出來。若真是將他那個弟弟放到將軍府,也不見得是件好事,若是放在宮裏,那麼一個半大孩子,除了做太監似乎還真的真能做一個最下等的苦力,那樣的話倒真不如在外麵自由,常樂想必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文夕抿抿唇將語氣放輕快,笑了笑道:“也好。”

常樂卻又咧嘴一笑道:“主子,什麼時候再賣第二張?”

文夕眨眨眼,掃一眼一臉希翼的常樂,坐直身體長出一口氣,轉轉眼珠子道:“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