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香抿抿唇,“主子,她若是產了小公子,那就是將軍府的長孫,她這低賤的身份,又是主子身邊的人,身份特殊,府上必定不會違著皇上的意思給她什麼名分,老夫人自然也就允不得她存在的。”
文夕有些愣,“魏恒呢?他的女人,他也不管?”
雲香眼中閃過一絲無奈,“將軍征戰在外,本也沒將明月放在心上,少了一個,也便少了,怎會追究?”
文夕怒,“不喜歡還睡,禽獸不如。”
本來準備去找宋佳來著,被明月這麼一攪合,反而沒了心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前養傷的那段日子太清閑還是怎的,這才悶悶的吃了午飯就見出門去了的常樂連滾帶爬的闖了進來。
說連滾帶爬一點也不過分,常樂一進來就跪趴在了地上連連磕頭,嚇的文夕一口點心卡在喉嚨裏,憋得麵色發紫。雲香慌忙連拍再捶的幫文夕順了氣,文夕托著噎的生疼的喉嚨苦著臉道:“這又是怎麼了?起來,起來再說。”
常樂趴在地上不抬頭,急急道:“奴才求主子救二冬一命。”
“二冬?”
“奴才的弟弟。”常樂急急道:“他們說二冬殺了人,奴才的弟弟奴才知道,遇見個受傷的兔子還舍不得殺了呢,必定要養上半年再殺……”
“噗……”文夕看著又被噴濕的常樂,還有他眼裏晃啊晃啊就要掉下來的眼淚,突然覺得自己這般若是笑了很是不厚道,遂佯怒道:“然後呢?這京裏就沒有王法了嗎?”
文夕這一噴一怒,自己覺得還是蠻有威嚴的,反而是一旁站著的雲香雲秀,一個個都聳著肩悶笑了起來。常樂滿眼熱淚的看著這個看看那個,捶著地麵大哭起來。
喲,這是真出事了。
文夕斂了笑,讓一旁的雲秀拉他起來,卻聽常樂哽咽道:“二冬也說沒殺人,他是在店裏端茶倒水的,主子您說,怎麼會殺人?他說有人喚他進去服侍,他進去倒了茶見床上的人沒動靜,喊了兩聲,那人還是一動不動。他走過去看看,卻見床邊有一潭血。也怪他傻,看見血還不跑出來,非得看看是不是傷的厲害,手剛撥開床幔呢外麵的人就進去了。二話不說就說他殺了人,那是往死裏打呀。奴才,奴才趁他們散去報官籌劃什麼,將人偷偷背回來了。”
文夕看看常樂的小身板,“他現在在哪兒?”
“奴,奴才放後院幹草堆裏了。”常樂似乎也覺得自己這般哭不對,擦擦眼淚才道:“奴才是沒辦法,知道不該求主子攙和這種事。可是二東他暈著,一個人也跑不了。那些人看陣勢就是讓他頂罪的,也不知,是不是還活著……就,就想問主子討了安全的地方呆著,咱不求什麼,能活著離開就行。”
若真是常樂描述的狀況,還真就是讓人給拉去墊背了。文夕歎口氣,“你都帶進來了,直接安置在你房裏吧,趕緊去找個大夫。雲秀去忙著照看一下。”
轉而又起身對常樂道:“趕緊去吧,我晚些去看看。”
“別。”雲香和常樂同時出聲。常樂看看雲香,垂了頭道:“主子別去,隻當作不知道,奴才也就是說一聲。要是,要是真的……主子也好……”
文夕有些惱,“是了厲害人物?”
“奴,奴才看見秦連強身邊的霍二。”
“誰?”
雲香解釋,“秦小姐的哥哥。”
文夕哼笑,“好呀,看著咱們還真是有緣。”
二冬傷的確實不輕,到晚間文夕過去時還沒醒。大夫說斷了兩根肋骨,文夕見他臉上也腫的可怕,心裏不免就真的有些惱火。
文夕妄長了那麼多年,一點也沒學來別人的沉靜。情緒化、腦子簡單生活簡單、初中生一樣的天真、標榜嫉惡如仇,不過也有很多好處,比如脾氣來的快去的快,遇見難事哭一場罵一通也就過去了。也真應了舍友那句話——我們家文夕啊,就是一串阿拉伯數字裏最生動的那個數字的權威代表,2呀。
找人頂罪的她之前隻聽過沒見過,這麼親身一見,還是在京裏,不免就為趙朗京裏的治安悲哀。
文夕想著還是讓人去宮裏送個信兒,不管怎麼說,皇帝一句話還是比她管用。
文夕這邊剛出常樂的屋子就聽見前麵嘈雜的聲音,明亮的火把幾乎照亮了整個將軍府。文夕哼笑,囑咐常樂不要出來,氣勢十足的往前院去了。
剛走到院門處,就看見以魏恒為首的四五人。喲,倒是出乎她意料。文夕挑釁的看著魏恒,勾著嘴角道:“本宮以為大將軍會帶著千軍萬馬橫掃長儀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