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就是這樣,你不同意的時候他不惜手段的讓你同意,你同意了,他反而要猶豫。文夕不知道趙朗怎麼和魏恒說的,反正兩天過去了,趙朗晚上又過來這裏陪她吃飯時問,“夕兒,你怎麼看?”
文夕看著趙朗修長略略泛黃的手就扁了嘴,她能怎麼看?這婚是離定了,不過靜下來回頭去看反而覺得有些奇怪。
“他怎麼說?”
趙朗看著文夕的眼睛歎口氣,感情的事,還真是麻煩。
“他說,等你身子好了再說,還說想見你一麵商量一下什麼時候接你回去。”
“那還是算了,我說和離不是鬧著玩的。”文夕看看自己麵前少鹽少蔥薑的白水菜,偷偷用筷子在趙朗麵前的盤子裏串了兩塊豆腐,吃到嘴裏才發現也比平時的口味淡很多。
文夕想了下道:“皇兄……”
“還叫哥哥吧。”
文夕麵上紅了紅,“哥哥,你奪了魏恒兵權嗎?”
趙朗臉上有些不好看,但也隻是垂了眼簾,半天才夾了一筷子菜給她,歎口氣道:“夕兒不舍得?”
“不是,我是覺得這次有些奇怪。”
“是。”趙朗心情明顯沉重了許多,“魏恒雖對夕兒…….卻是個好將軍。但就算是個奇才,也不能仗著這點能耐欺負我的夕兒。”
“哥哥前一陣子不是說過個把月他就要去邊關了嗎?這時候奪兵權是不是不太好?”
趙朗眉頭皺緊。削了他的職,必定要在大臣舉薦的人中找一個來頂替,可天下初定,他們推舉誰都不過是他們自己派別裏的人,還真隻有魏恒一個是孤家寡人,他可以安心托付。這件事是不是巧合暫且不說,那孩子確實是冤枉的。秦連強那個人,還真是惡行不改。
“要是為難,還讓他帶兵吧,不過離京前把休書簽了。這樣哥哥的計劃也不會被打亂,天下人還會覺得哥哥寬容大度。”
趙朗自嘲的笑,“掌權的人,才是最糟罵的。”
數天後文夕才知道,那一次闖進她院子的人都關了監。本來說是通通處斬,被大臣們攔下了。那個老鴇所在的妓院也被查封了,其他還牽扯到多少人,文夕沒有問。反正趙朗說話比她好用的多,他一句‘再諫者官降三級’,就把二冬給留在了長儀宮。文夕想,其實趙朗還可以霸氣外漏的說‘再諫者斬立決’,然後把那麼一群人全部給哢嚓了,不過似乎因為她一個臭名遠揚的公主殺太多人不太好,打著將軍府小公子的名號動手或許不錯。在那些顫巍巍的大臣看來,公主窩藏凶犯在先,他們上將軍府要人,也是合情合理的吧。
文夕讓常樂去將軍府將長儀院封了,等著什麼時候有了自己的公主府再將一些舍不得的東西搬出來,回來時卻一直欲言又止的模樣。文夕隻做沒看見,隻管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翻看讓人尋來的中藥材畫冊。
關於中醫,她隻來得及學些淺表的東西,不過藥名還是記住不少,當初係裏的同學每個人的水杯裏不是半杯野菊加金銀花就是枸杞紅棗加桂圓。也許將來可以弄個什麼藥膳呐還是不錯的。
常樂果然是沒能憋住,見文夕沒有開口的意思,低聲道:“主子,將軍……那個,前任將軍說想見見主子。”
文夕嗯了一聲沒搭話。這長儀宮就是比長儀院好,說不讓誰進就是不能進,平日裏進來一個小丫頭都是低眉順眼的。也不知道之前的趙姑娘是怎麼混的,多半是自己清理了身邊的人,以示明事理懂孝廉。
常樂見她不答話便也不再多說。趙朗本來就下令不讓他們多嘴,若不是今日裏回去,見魏恒一個人呆坐在畫室,哪裏還有往日的半分神武?倒像是生過一場大病似的滿麵憔悴。還開口問她過的好不好,有沒有好起來,之後一直隨著他到了宮外。常樂想,若是經過這一事將軍知道珍惜了,也不枉自家那主子癡守幾年。
外麵依稀有男子的說話聲,文夕聽了聽,將書放在床裏麵閉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