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製高點向四周眺望,可以看到方圓十幾公裏內的所有地形,向西北越過天坑,幾條縱橫交錯的河流奔瀉而下,隱沒於深溝險壑;東邊則是峭壁林裏,連綿起伏的高山雲蒸霞蔚;南邊森林密布,霧靄茫茫,清溪深潭點綴其中。
最讓哈特倫驚喜的是,南邊可以隱約看到沙灘海岸,那是他們一直苦苦追尋的方向。
“這哪裏是個荒島,簡直是片遼闊的陸地。”趙俊雲咂舌道。
“那也說不定,也許是高山擋住了我們的視線。”哈特倫說道。
趙俊雲窮目遠望,看到南邊向西偏的森林邊緣,有段凹下去的淺穀,像是麵包被突然被挖去了一小塊般。他打量著山穀與天坑的距離,並計算他們的高低差,然後向哈特倫說道:“我們有沒有可能就是從那裏被洪水衝到天坑的?”
哈特倫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山穀的海拔要比天坑低,但是天坑的垂直高度不亞於懸崖峭壁,坑底的海拔肯定是要低過山穀,水往低處流,而且從兩者的距離來看,趙俊雲說的可能性很大。
他明白趙俊雲的心思,其實他自己也很想確認魯凡他們的生死。反正海岸在南邊,山穀僅僅是稍微偏西一點,可以繞點路過去查看一番。
“我們不能報太大希望,了盡人事而已。”哈特倫說道。
趙俊雲點點頭,魯凡,伊雲雅等人活下來的希望確實很渺茫,被淹死,嗆死,或者撞在洞穴裏的石頭上身亡等等,這些意外事故的發生都遠遠大於生還的可能性。
“我們圍著山穀附近的低處找找,沒有的話就直奔海岸吧。”趙俊雲語氣低落,心忖不管結果如何,就當做對自己的一個交代。
哈特倫在附近找了種瓣兒很大的花,去掉花瓣後,其根莖可以分泌出藍色的液體。他用它當做臨時的畫筆,在衣服上畫了幅地形草圖。
進入森林後,人就會迷失在幾乎相同的景致中,無法像製高點那樣把握全局了。兩人采用老辦法,找到一根很長的藤蔓,打幾個圈背在身上,然後拖著它往前走。每隔幾分鍾就回頭看看,如果藤蔓是直的,就表示沒有偏離方向。
由於整個下半夜兩人各自都在極度緊張中渡過,沒有合過眼,所以走了沒多久,就感到精疲力竭了。
“吃過白蟻嗎?”哈特倫撐在樹幹上問道。
“咱中國人吃東西講究,地上跑的,天上飛的,海裏遊的,甭管是什麼,都能吃得它絕後滅種,隻是這地上爬的...”趙俊雲倒是聽說過東南亞有昆蟲宴,不過那畫麵...就有些惡心了。
“看那裏...“哈特倫指著個泥巴築成的圓柱形物體說道:“那是白蟻的巢穴。你可別小瞧這些小玩意,它們含有百分之七八十的蛋白質,正是我們現在需要的。”
“怎麼,還真要吃啊。”趙俊雲吃驚的問道。
“來吧。”哈特倫走到蟻巢旁,捏起一隻螞蟻就往口裏放,邊咀嚼邊說道:”味道還不錯!“
趙俊雲躊躇了下,中醫裏確實有用白蟻治病的說法,不過那是經過加工的,生吃的話還真有點...所謂肚子決定思想,人在沒有解決溫飽之前,其實和野獸沒什麼區別。
有句話說得好,人類所有的欲望中,饑餓是最原始,也是最能激發獸性的欲望。
趙俊雲接過哈特倫遞來的白蟻,看著並不是很像,除了頭,胸,腹三個部位,還多出了一截,尾須也比白蟻來得長。
“吃吧,沒關係,反正島上的生物都顯得有點與眾不同。”哈特倫說道。
趙俊雲閉上眼睛,屏住呼吸直接吞了下去。味道談不上好吃,不過勉強能下咽。
“來,多吃點。”
經過小段時間的適應,趙俊雲也覺著沒什麼了,兩手並用的輪番往口裏塞,心裏頭還抱怨它們個頭太小,想要讓肚子有點感覺,不知道要吃到猴年馬月。
“行了,要靠這玩意完全填飽肚子,那是癡心妄想。吃它們的主要目的還是吸收點蛋白質,恢複些體力。”哈特倫拍拍趙俊雲的肩膀,示意他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