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牧一張張認真看著。
照片上，兩個衣著、外形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在小推車上、椅子上、英雄紀念碑前呆萌地看著鏡頭，那時候太小，林九牧也分不清哪個是夜默。
“然後是這個。”等他看完，白兔又將一摞泛黃破爛的報紙遞給林九牧，“這是各地尋找我姐姐的新聞報道。”
那一摞很厚，林九牧估計得有近百張。
一一翻過去，果然，都是同年同月，前後不超過一周的各地新聞報道，全是尋找夜城暴亂中走失的女嬰。
終於，快速翻閱中，林九牧發現了一張不一樣的。
那是帝都的新聞，上麵寫的是“帝都封家大千金疑似下落不明……”
“封家？”林九牧看向白兔。
白兔點頭道：“對，封家，我是妹妹封書瑤，姐姐叫封書嵐。”
“原來如此……封書嵐……書嵐……好像還不錯。”林九牧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是！”白兔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最後那個是什麼？”林九牧指了指最後那個裝著血的盒子。
“七歲那年，有一次姐姐磕破了頭，流了很多血，這些是當時被保留下來的，我還指望這血來找到姐姐呢。”
“那可真是重要的東西。”
“那肯定的。它比我命還重要。”白兔喃喃自語。
林九牧又問：“你一直在找你姐姐？”
“嗯，小的時候沒本事，一出門就被抓了，隻能大哭大鬧，等長大一些，接觸了禦妖，我專門選一隻蹦跳最遠，速度也快的白兔，想讓兔子帶我跑路，去找有姐姐的地方，結果還是鬥不過家裏的保鏢。”
白兔說到這，怪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林九牧靜靜聽著。
“後來好不容易說服家裏，讓我帶著一支保鏢隊伍尋找姐姐的下落，代價是我得來破碎境域作出自己的一份貢獻。
“沒想到貢獻著貢獻著，打成了營地裏前十的戰力，哼！徹底把自己搭進去了！都怪那個夜魔，好端端的，練我幹嘛啊！”
提到夜魔，白兔氣不打一處來，拍著桌子，臉上帶著氣憤。
“若是沒有夜魔，你的實力恐怕達不到現在這樣。”
“對！所以我才討厭她！實力強有什麼好，越強越忙，我連去找姐姐的機會都少了……”白兔委屈道。
林九牧看著，笑了笑。
她確實和夜默不同，像個沒長大的小孩，耍性子、鬧脾氣，咋咋呼呼，毛手毛腳，不像夜默的安靜和狠辣。
以夜默的聰明，既然早幾年知道了白兔，必定能夠猜到她自己的身份，而且對白兔肯定是有情感在的，不然又怎麼會幾年五百多次，逼迫白兔成長呢？
也許……她雖然沒露麵，但卻在暗中，用著自己的方式，保護著這個冒失的妹妹？
這隻是猜測，林九牧自己也沒有答案，隻能當個傾聽的，聽白兔傾述。
她似乎憋了太久了，從打開話匣時起，就開始嘀嘀咕咕說個不停，時而說和姐姐的童年趣事，時而說夜魔的壞話，表情時而透著童真，時而咬牙切齒。
短暫的安靜之後，白兔收起了開心的笑，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可是姐姐，到底在哪裏呢……過得太久了，我好怕，再過幾年，會不會就忘了姐姐？”
滴答，滴答……
眼淚一滴滴落下，讓白兔此刻更顯得孤獨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