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計臉上的不耐煩瞬間變成了譏諷:“就你也想見我們家掌櫃的?”
“沒錯,就是我想見你們家掌櫃的。”
夥計一聽,重新打量了水靈幾眼,雖然長得明眸皓齒,但一身粗布衣裳,發髻上,連朵最便宜的絹花都沒簪,典型的窮人家姑娘。
夥計頓時心生邪念,齜著牙樂了:“我說這位姑娘,你是不是聽說了我們家掌櫃的有喜好,來賣自己的?
也是,恰逢荒年,你們那種窮人家,不是最喜歡賣兒賣女嗎?
賣幾個小錢,續一小段賤命,最後沒啥賣了,才不得不蹬一腿,臭一塊地。”
水靈一聽,眼睛微眯,神色開始冰冷:“我給你一次道歉的機會,扇自己兩個大耳光,說你錯了,愧對身上的這張人皮。
不然的話,我今天就讓你閉不上嘴!”
“你他媽的敢——”
夥計一句話沒說完,一個聲音從頭頂傳來:“這是誰呀,來我這裏是想砸場子?
我可告訴你,別場子沒砸成,反倒砸了自己的腳。”
水靈微抬頭,見二樓欄杆處,站著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微胖,身穿暗紫色圓領錦袍,頭發不多,挽在頭頂,用一根白玉簪子別住。
說話聲音不大,卻相當威嚴,那氣勢,好像天下都是他的一樣。
夥計滿臉都掛上了笑容:“老板,這野丫頭來咱們這,想賣身。”
男人一雙不大的眼睛,上下打量了水靈幾眼,“模樣倒是俊秀,說吧,你來我的酒樓,不會是為了和夥計吵架吧?
難道、真想賣身?”
說完,邁著方步,慢悠悠從樓上下來,站在樹齡跟前,一雙眼睛,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
水靈前世,受過特殊訓練,大多數情況下,她都能壓製住怒火,不受激。
但此刻,她還是怒了。
“難怪你這酒樓有這樣不說人話的夥計,原來掌櫃的也是個畜生,蛇鼠一窩啊。”
水靈說完,抬腳要走。
男人橫著跨出一步:“在我孟樁的地盤耀武揚威,又罵了我,想全身而退,可不那麼容易了。”
水靈豈能懼他?
“不容易你又能如何?還想過過招?我醜話說在前頭,你敢動一下手,別怪本姑娘不客氣。”
孟樁手一揮:“夥計,把這賤丫頭打暈,用麻袋裝了,你可以直接扛回家。
窗簾一擋,門一插,想幹啥就幹啥,懂了嗎?”
“掌櫃的,我懂了。等我玩夠了,再把這小賤婢扔出去。”
夥計淫笑著,仿佛被打了雞血,心裏癢癢,眼睛放光了。
平日端盤子練就的利索腿腳,此刻更加利索,對著水靈衝過來。
他認為,抓住水靈,那就是手到擒來的事。
甚至酒樓掌櫃的孟樁,也是這樣認為,他都已經準備走了。
沒等抬腳,他的夥計“嗷”地叫了一聲,人飛出去三米多遠,成功“鑽”進桌子底下,躺在那叫。
孟樁一愣,他的夥計,少說也一百三十斤,被這黃毛丫頭一腳踹到桌下去了?
都怪自己剛才眨眼睛,沒看到是咋踹的。
酒樓後麵的人,聽見前麵有動靜,一下子出來四個,兩個廚師兩個切菜的。
還沒到中午,幾個人在後麵備菜,聽見前麵的響動,跑出來看,見掌櫃的也在,眸光噴火,好像要把站在他對麵的女子燒死。
夥計躺在桌子底下叫喚。
兩個切菜的急忙過去,一人拽住夥計的一條腿,把他從桌子底下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