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琴把筆墨收拾起來,她看著孫氏,憤憤地說:
“娘,那日立文和吳小悠相親,我就說吳小悠不用正眼看人,好像心術不正。
你還不信我的,你看看,現在立文被帶偏了吧?
這吳小悠也真是好本事,才結婚幾天,把立文的血脈親情全都給消磨幹淨了。”
夏立峰怕孫氏難過,急忙接過話茬兒:
“當日,你說吳小悠用眼角斜著看人,娘還沒等說話呢,立文不就把你給懟了?
他們呀,是一照麵就對上眼兒了,孽緣也是緣,別人是不可能改變的。
你呀,趕緊消停點,別給娘後悔藥吃了。”
孫氏看著夏立峰:“小琴不是給我後悔藥,她是心有不忿,覺得立文和小悠沒成親時,是個不錯的人,現在咋變得麵目全非呢。
立文變成這個樣子,有吳小悠的原因,但吳小悠不是主要原因。
說白了,還是立文本性涼薄,別人才能影響到他。”
黃小琴道:“娘,你也別上火,他們分出去就分出去唄,你還有大哥大嫂,有立峰和我,還有水靈我妹妹。
用不了多久,大嫂還能給你生個大孫子,家裏添人進口,日子照樣紅紅火火地過,你說是不是?”
孫氏微笑點頭:“小琴,你也說了,用不了多久,你大嫂就給我生個大孫子,你也得抓點緊,再給我生個孫子出來。
我呀,就不出去給人看病了,一年到頭賺不到幾兩銀子,我就在家看孫子。”
黃小琴頓時紅了臉,用手一指立峰:“娘,我,他——”
也不知道要說啥,然後轉身跑了,逗得屋裏的幾個人全笑起來。
笑聲還沒停呢,黃小琴又跑了進來,一臉的正經:
“娘,剛才我忘了提醒立文一件事,用不用派立峰去提醒說一下,免得以後真出了事,咱們後悔。”
屋裏的幾個人都一愣。
孫氏急忙問:“派立峰去提醒啥?”
黃小琴正色道:“娘,這回立文和小悠,是和殺豬匠陳白活做鄰居了。
咱們村很多人都知道,陳白活平日不管去哪兒,門都不鎖。
我想讓立峰去提醒一下立文和小悠,千萬別惦記、惦記陳白活的東西。
陳白活人不壞,可要是誰拿了他的東西,他那個暴脾氣上來,別把立文或者小悠的手給砍嘍。
偷咱們東西行,偷別人東西可不行啊,尤其陳白活,人家可不能慣著他們。”
夏立峰頭一擰:“你可拉倒吧,你願意提醒,你就去,別處搜主意,我可不去。
立文和娘都斷了血親,我這個二哥算啥呀?別把我好心當驢肝肺——”
夏立文整天和小琴在一起,受小琴影響,也有些嘴碎了。
孫氏抬手,阻止立峰繼續說下去。
“立文和小悠,如果人品好,立峰不去提醒,他們也不會動人家的東西。
如果人品不好,你去提醒,挨一頓罵不說,他們想偷還是照樣偷。
每個人的路都得自己走,好人不會被砍手,由他們去。”
孫氏在男人死後,受了很多淒風苦雨,一個人把幾個孩子都拉扯大。
立文今天的所作所為,真傷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