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恒蛇眼微眯,看著水靈溫聲道:“夏姑娘,我還有事沒說完,你就跳上馬背,這樣很不禮貌吧?”
水靈看了楚恒兩眼,很忍耐地跳下馬背,手裏拉著馬的韁繩,說道:“殿下,你有什麼話趕緊說,從簫州到靠峰鎮,走的慢的話,得半個月。
我確實著急趕路。”
楚恒微微點頭,“夏姑娘,你開個酒館,從年頭忙活到年尾,最多也就掙幾千兩銀子吧?
大好生命,為了幾千兩銀子浪費掉,實在不值得。”
水靈靜靜地看著他,“北涼國連著三年都遇到災害,多少人流離失所,哀鴻遍野。
我賺幾千兩,足夠我們一家人吃飽穿暖,這就足矣。”
“足矣?”
楚恒眼眸中盛滿了譏諷,定定地看著水靈:“人生一世,誰不想錦衣玉食、過人上人的生活?
夏姑娘,如果你跟著我做事,我一年給你五萬兩銀子,你看如何?比你開個小酒館,賺辛苦錢強太多了吧?”
水靈立刻搖頭:“殿下,夏水靈是個普通農家女子,隻會做點小生意。
我家裏人沒什麼本事,也都是隻會種地,不懂也做不了殿下要做的事,更賺不了殿下的五萬兩銀子。
抱歉了。”
楚恒眼睛更細了,他在努力壓製心頭的憤怒:
“如果你家裏人喜歡種地,我把靠峰鎮所有的土地都買下來,送給你家裏人如何?
隻要你點一下頭,你的三個哥哥,就可以有良田千頃,都能富甲一方,雇人種地,自己不用幹活,在家收租即可,這樣豈不更好?”
水靈再次果斷搖頭:“無功不受祿,我們也受不起。”
“夏姑娘,你這樣年輕,有好本事傍身,開個酒館種點地,豈不是白活了一回?
再說了,做一個升鬥小民,家裏人發生災禍時,你都無法護他們周全。”
話裏威脅的意思非常明顯了。
剛才,水靈看在楚恒是太子的份上,不得不與他周旋,委婉拒絕,盡量不撕破臉。
她始終都明白,民不與官鬥,楚恒是官,自己躲開他就完了,反正也不是天天能見到。
但聽楚恒如此要挾和恐嚇,水靈的臉沉了下來,聲音像在寒潭裏浸了萬年的劍,冷得讓人不寒而栗:
“我雖然是個升鬥小民,沒有大本事,但家人是我的底線。
如果有人敢對我家裏人下手,我就算護不了他們周全,也會拚盡全力,毀掉那人的一切,我相信我有這麼能力。
我不信有人愚蠢到敢不在意我的話,去碰觸我的底線。”
說完,翻身上馬,“殿下,告辭。”
楚恒站在馬前,月白色的錦袍,被風吹得微動,人擋著路,眸光和馬背上的少女對視,臉上看不出半分情緒。
水靈看著擋路的男子,眸光犀利,她是真怒了,似乎隨時都能動手殺人,沒有了平日的溫婉。
良久,楚恒哈哈一笑,往後退了兩步:“夏姑娘,路途遙遙,保重。”
水靈冷聲道:“告辭。”
話落,策馬離去。
樹林裏不少人影閃動,一人閃到楚恒身前,低聲道:“殿下,這丫頭如此不知好歹,何必非要招攬她?
要不,屬下這就布置下去,除掉她算了。”
楚恒看著水靈背影消失的方向搖了搖頭:“這丫頭都能殺陳霸天,本事不錯。
人也夠機靈,心也狠,得想辦法收服她,把她安排在楚左身邊,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