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府在鎮衙後麵的那條街道的正中間，高門大院。能在這裏建房的，確實得是家底殷實人家。
在孫府門前下了馬車，水桃跟在孫堅身後往府裏走，她麵色蒼白，低著頭，兩隻手攪在一起，心“咚咚”地跳。
她非常擔心，孫堅的原配夫人會看不上她，痛恨她。
也是，很少有原配能看上小妾的，尤其她還是從青樓裏出來的女子，都得怕她身上帶病。
人家真要看不上，都不用找借口給她穿小鞋，可以“名正言順”地揍她。
也不用自己動手，讓手下的傭人動手就可以，這就是給人做小妾的悲哀。
但不給人做小妾，不是更悲哀？
孫堅感覺到了水桃的緊張，他側頭看了水桃幾眼，“嗬嗬”地笑：“你不用害怕。
我喜歡的人，府裏不會有人作對，你放心吧。”
走進後院，孫堅帶著水桃直奔上房。
堂屋很大，上麵坐著一位五十多歲的婦人，她身邊或站或坐，圍繞著十幾個女人。
水桃進來時，她們正在聊著什麼，大夥都在笑。
見孫堅進來了，眾人急忙行福禮：“老爺回來了，給老爺見禮。”
“都免禮。”
孫堅坐在八仙桌右側的大太師椅上，側頭看了一眼左側的老婦人，“夫人，為了家裏更熱鬧些，我帶回來個丫頭。
水桃，過來見過夫人，給夫人磕頭。”
水桃急忙走上前，不敢抬頭，跪在地上磕頭，小聲說：“水桃見過夫人。”
沒有想象中的冷場，夫人聲音還挺柔和：“起來吧，桃姑娘。”
水桃這才起身，退到一邊站著。心裏開始琢磨：桃姑娘？夫人這樣稱呼她，意思她隻是陪老爺睡覺的丫頭，連小妾都算不上？
孫堅“嗬嗬”笑了幾聲，“水桃，你和其他幾位姐妹也都打聲招呼。”
水桃一愣，其他姐妹？這屋裏人這麼多，她哪裏知道，哪個是姐妹啊？難不成，全是孫堅的小妾？
念頭還沒落，一個女人款款走上前，笑著說：“桃姑娘，我叫春琴，以後你叫我琴姐就行了。”
“叫我蘭姐。”
“叫我芳姐。”
“叫我華姐。”
水桃根據女人們的自我介紹，叫了好幾聲。她發現，華姐年紀最輕，好像和她差不多。
但對她的到來，華姐非但不吃醋，還高興得不行。水桃心裏暗自歎息：孫堅這樣的變態，沒有哪個女人願意陪他睡。
自己不來，晚上他應該是去華姐的房裏時間最多。
夫人緩緩開口：“嗯，桃姑娘就住華姑娘西屋吧，就像蘭姑娘和芳姑娘一樣，彼此有個照應，還熱鬧。”
頓了頓，又說：“我也乏了，都散了吧。”
華姐過來牽住水桃的手：“妹妹，走吧，跟著我就行。”
華姐一直在笑，步履相當輕盈了。
孫堅每晚都來水桃房裏，水桃每晚都喝半碗酒，不然看著孫堅蒼白鬆弛的皮膚，半寸的長牙，變態的要求，還是一身一身的雞皮疙瘩。
一個星期後，水桃對孫堅說，她家是靠峰村的，被賣進凝香園後，她爹娘和奶奶痛苦萬分，但沒有錢替她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