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立屏手一揮:“夏水靈沒在家,走了十多天、二十來天了,她家田裏的活、還有酒館,她都扔下不管。”
史白微微皺著眉頭:“她走了?去了哪裏?”
夏立屏往前湊了湊:“兄弟,我跟你說,夏水靈今年十七歲了,可霸道了,她親奶奶親叔叔親嬸嬸,她都打。”
夏立屏手往後一指:“看見我,我妹妹夏水蘭,也就是夏水靈的堂妹,也被她打過。
這麼說吧,夏水靈臭名在外,村裏的媒婆子不敢給她說媒,她嫁不出去了。
她娘叫孫氏,瘸了一條腿,水靈的霸道就像她。她的腿就是罵人時,被人給打斷的,骨頭接不上,瘸了,拄個大拐,還照樣罵人。
孫瘸子去外村托媒人,給夏水靈說人家。外村的媒婆子也沒人敢給水靈說媒,給人做妾也沒人要。
這不,夏水靈見沒人娶她,十多天前,就跟一個老頭子跑了。
你還想找她幫你走鏢?下輩子吧。”
知道皇後在房間裏聽著呢,這些混賬話,不能任由他說下去了。
史白剛要阻止,聽見樓梯口有腳步聲。史白側頭,看見一個男人上樓來。
男人三十多歲,個頭挺高,微胖,身上一件淺藍色緞袍子,正是天天有酒樓的現任掌櫃的孟海龍。
夏立屏見孟海龍上來了,像耗子見到貓,手拽著袖口,一溜煙就沒跑沒影了。
孟海龍看了幾眼史白,他敏銳地覺察到,眼前的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不同尋常的霸氣。
開了這麼久的酒樓,孟海龍心裏很清楚,千萬不能隨便得罪不了解的人,不然很容易給自己惹禍。
他對著史白拱了拱手,看著幾步之外的女子:“水蘭,你出來幹什麼?回房裏去。”
他似乎很不滿意叫水蘭的女子出來,跟陌生男人站在走廊裏。
水蘭眉眼彎彎,聲音輕柔:“大少爺,我是出來送我大哥,不然哪會站在這裏不進不出的。”
說完,跟在孟海龍身側,往二樓走廊最裏麵、他們的大套間走去。
史白看了兩個人背影一眼,他很肯定地判斷,叫水蘭的小姑娘,是那個中年男人的小妾。
史白還真判斷對了,十三歲的夏水蘭,確實給孟海龍做了小妾。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前一陣子,水蘭的大姐水桃,因為前一天晚上把老頭子孫堅服侍得舒服,孫堅給了她一些銀子,讓她去首飾店裏,給自己買些首飾戴,他喜歡看她漂亮。
既得了老爺的允許,心情煩悶的水桃,上午便上了街,也沒坐孫家馬車,她要走一走,散散心。
要說這世上,真就有孽緣。
夏水桃還沒到首飾店門口,一個男人從首飾店裏出來,要上路邊的馬車,他正是孟海龍。
孟海龍也看見了夏水桃,頓時停住了腳步,兩個人隔著十幾米的距離,望著彼此。
她曾做過他的小妾,讓他迷戀,讓他沉淪。如果沒有孟海龍母親的介入,此刻的他們,還應該是“兩情相悅”的吧。
可後來發生了那樣的事,水桃開始恨孟海龍的不伸手搭救,孟海龍也不再想和水桃相關的任何事了。
但就算是濫情,濫情裏的兩個人,也不可能一轉身就把過去的一切,從記憶裏清除。